在這些南陽軍弓弩手的亂射阻攔下,試圖帶走自己袍澤屍體的叛軍士卒出現了許多傷亡,無奈之下,劉德唯有改變命令,命士卒們將落在戰場上的刀劍、長矛等物帶走,至於穿在那些死屍上的甲冑,他只能暫時放棄。
很快,南城牆、東城牆、西城牆三處城牆外的叛軍全部後撤,這讓守在城牆上的縣軍與黑虎賊忍不住歡呼起來。
“撤退了!叛軍終於撤退了!”
“我等守住了城池!”
“萬歲!萬歲!”
就連趙虞,亦在南城門樓前大聲宣佈:“叛軍,已被我等擊退!”
伴隨他鏗鏘有力的話音,南城牆上的守卒們更是歡呼聲不斷。
趙虞當然知道叛軍只是暫時撤退,不出意外明後日還會捲土重來,但接著歡呼鼓舞一下士氣,又有什麼不好呢?
不多時,孫秀沉著臉大步來到了城門樓前,抱拳向趙虞行禮:“周首領……”
不等孫秀說出下文,趙虞率先問道:“貴軍傷亡如何?”
孫秀顯然沒有意料到眼前這位黑虎賊首領會如此關注他南陽軍的傷亡,微微一愣,說道:“暫時還未統計出來,不過據我個人估算,約有近三百亡者,近千人受傷……”
在說這番話時,孫秀不禁再次想到了叛軍那卑鄙的伎倆,若非對面那不分敵我的箭矢齊射,他南陽軍的傷亡會更少,也不至於有近千人受傷。
“唔。”
趙虞應了一聲,沉聲說道:“待會,請允許我跟孫將軍一同去看望傷卒,另外請孫將軍放心,周某會派人好好照顧傷卒……”
孫秀又是一愣,抱拳說道:“多謝周首領……”
“不必謝,這是貴軍士卒應得的。”趙虞抬手打斷了孫秀的話,正色說道:“說一說一,我昆陽對南陽軍印象不佳,只因當初有一位叫做紀榮的偏將在城內做了一些過分的事,但孫將軍你與你的部下,應該得到我昆陽的敬重。”
哪怕明知對方是在籠絡人心,孫秀聽到這話也感到莫名舒暢,笑著說道:“紀榮,我知道他,他是李贄將軍麾下的偏將……我可比不過他。”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語氣卻絲毫沒有比不過的意思,畢竟他是王彥麾下的將領,而王彥乃是王尚德族弟,在南陽軍中的地位可不比李贄那位王尚德的心腹愛將低。
隨後,陳陌、王慶、馬蓋等人陸陸續續來到南城門樓,向趙虞覆命。
據三人所述,今日守城,上午是南城牆這邊攻勢最猛,但下午就換成了東城牆那邊攻勢最猛。
王慶皺著眉頭說道:“東郊的叛軍,是叫徐寶吧?他似乎有意擴大縣軍的傷亡……相比較攻城,他更樂意叫麾下的弓弩手持續對城牆發動齊射。縣軍缺少相關經驗,箭矢來襲時一片混亂,手中空有木盾卻仍傷亡眾多,因此我就派了一些咱們的弟兄上去,手把手教這群傢伙如何借木盾保護自己……”
他這番話,說得馬蓋很是尷尬。
其實這事也怪不得馬蓋,畢竟訓練那些縣卒的時間實在太倉促了,哪能面面俱到呢?要知道按照古時的規定,一名合格計程車卒要經受一年的訓練才有上戰場的資格。
他昆陽哪有這個時間?
“西城牆那邊呢?”趙虞開口替馬蓋解了圍。
馬蓋連忙說道:“西城牆那邊,相比較南、東兩面城牆,壓力頗小,我覺得這一面的叛軍,可能僅僅只是佯攻,為分散城內精力而已。但不知什麼緣故,西城牆外的叛軍,對於撞破城門這件事卻十分在意,付出不小的代價,強行撞塌了城門,逼得我只能堵死城門。”
“哦?”
趙虞微微一愣,點點頭說道:“可能他們的用意,就是為了讓咱們自斷出城之路,為後續圍困我昆陽做準備……”
說到這裡,他轉頭吩咐幾名黑虎賊道:“傳令北城門的樂貴,叫他立刻派出幾隊人,打探東郊、西郊、南郊三股叛軍的撤兵情況,看他們是否退回沙河南岸,亦或是就地安營紮寨。切記不必過於冒險,只需探查大概位置即可。”
“是!”幾名黑虎賊應聲而去。
當晚,趙虞收到訊息,得知東郊、西郊與南郊三股叛軍,並未撤退至沙河南岸,而是在後撤了僅僅五里的情況下,就原地安營紮寨了。
『五里……果然是太無禮了!』
趙虞暗自想著。
他決定要給這些叛軍一點教訓,免得這群傢伙太不把他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