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清垂眸,低笑一聲,莫名讓在場所有人都想到了談槐燃。
眾人本能的後背一涼,周九沒忍住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什麼道啊?飛燕閣到底有多邪教啊?”湛月清輕輕的問,“能給你們洗腦成這樣。”
然而歐傑書又怎麼會告訴他真相,他怒瞪著湛月清,口中竟然吐出了烏黑的鮮血,“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裝神弄鬼。”湛月清危險的眯起眼睛,“我倒是要看看,你今天會不會說。”
他又拿起了火鉗,挑起來了一顆赤紅的炭,可就在燒紅的炭即將要捱到歐傑書之際,外頭忽然傳來了下人的行禮聲,是談槐燃來了。
湛月清一僵,連忙把腳收了回來,把火鉗一丟,抬袖擦了擦手上沾到的血跡,抬頭看向外面——
“怎麼到督衛司來了?”談槐燃一身玄色長袍,透過牢門看見了湛月清。
上次在督衛司吵架的事歷歷在目,談槐燃看見這裡就來氣,俊秀的眉目中出現一點鬱色,低頭卻看見了屋裡的犯人。
“在審訊?”談槐燃瞭然的看向湛月清。
湛月清撲進他懷裡,語氣乖軟,眼睛像空中細碎的星,“沒有呀。”
牢房裡忽然一陣死寂。
“那這是?”談槐燃皺起眉頭,看向了那地上被燙死的兩個囚犯。
“是歐傑書呀,他殺了藥局這兩個犯人,還把我的鞋弄壞了。”湛月清終於松開了談槐燃,把鞋尖一揚,果然有個小小的洞。
談槐燃不認識這兩個犯人,只是低頭,嗓音低啞了下來:“壞了重新給你買……腳沒傷到吧?”
他今日穿著和湛月清同樣色彩的衣裳,長發用玉冠束起,俊秀非凡。而湛月清靠著他,看起來又乖又漂亮。
完全不像是在牢房裡的樣子。
如果說歐傑書方才的臉上是怒色,現在就是又綠又黑,不知道說什麼了。
“可是我喜歡這雙鞋。”湛月清微微蹙眉,看上去有點委屈,“陛下……”
穆舟:“……”
周九暗暗鬆了一口氣,臉色終於正常了。
這才是他接觸到的湛月清!
“那……朕扒了他的皮,給你重新做一雙?”談槐燃語氣裡像是含著笑,彷彿對此事極為熱衷,“皇後,你覺得如何?”
在場所有人知道湛月清和談槐燃的關系,除了歐傑書和那兩個被穆舟抓住的囚犯。
“……!!!”
歐傑書整個人都傻了,萬萬沒想到京中流言竟然是真的!
早知如此,那他怎麼會選擇在今天殺這兩人?!
到底還是他看輕了湛月清,以為這是個好蒙騙的小公子。
湛月清也沒想到談槐燃能這麼輕而易舉的說出扒皮二字,略微驚訝過後,竟然有點興奮。
他還沒見過談槐燃扒人的皮?
“……好呀。”
談槐燃松開了湛月清,走向了歐傑書,他身上的氣息在這一瞬間變了,像是從地獄剛出來的惡鬼,大掌伸了過去——
“你們這對姦夫淫夫!!!”歐傑書又咆哮起來,即將被剝皮的恐懼令他口不擇言,怒吼出聲:“我詛咒你們不得好死!……不……不要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了半刻鐘,暗衛們和獄卒們都不由自主的垂下眼睛,眼觀鼻,鼻觀心的躲了躲,顯然有些畏懼談槐燃。
談槐燃回過神才發現牢房裡死寂一片,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壞了,剝上頭了。
不會嚇到湛月清吧?
可沒多久,他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談槐燃回眸一看,是湛月清走向了他,嘆息一聲,低頭看著那不成人樣的歐傑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