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烏黑,帶著倒刺。湛月清的手卻蔥白如玉,捏著鞭子時有種古怪的美。
歐傑書一頓,下意識道:“八年。”
八年——談槐燃十八歲繼位,到如今正好八年。
“那你還怪年輕的。”湛月清眉頭一挑,面色上浮現一點訝異。
歐傑書看起來最多不過二十五歲,臉型有點娃娃臉。
“……大人說笑了,”歐傑書目光垂落,袖子裡的匕首再次出鞘,即將碰上那兩人之際,後背卻忽然滲出了冷汗,彷彿被什麼人盯上了——
“你手裡是什麼。”湛月清冷著聲音,甩了歐傑書一鞭子。
歐傑書後背一疼,瞳孔瞬間一縮,咬緊牙齒,明白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身影一閃,卻沒有去攻擊湛月清,而是快速的將匕首插入了刑架上的二人!
然而黑暗中卻有人比他更快,兩名暗衛瞬間出現,歐傑書只覺得手腕一疼,發出了慘叫聲!
“啊啊啊——湛月清你這個賤人!”
他竟然叫的是湛月清這個名字。
湛月清尚未來得及生氣,那兩名暗衛先生氣了,抓住歐傑書的頭,將其狠狠往地上一磕!
有暗衛搬來了座椅,湛月清嘆息一聲,卻沒有坐,而是夾起一旁的炭盆裡的炭塊——
“怎麼都這麼喜歡罵我賤人啊?你也是飛燕閣的?”
隨著話音響起的,還有歐傑書的慘叫聲。
歐傑書的臉上被活生生的燙落一塊皮,暗衛們瞬間瞪大了眼睛,顯然沒想到湛月清會這麼狠心。
倒也不是他們善良——只是這不符合他們記憶裡湛月清的形象。
湛月清注意到了他們的眼神,嘖了一聲,放輕語氣,“來人,幫我把這兩個人潑醒……”
有獄卒拿來了水,狠狠一潑,刑架上的兩人一抖,卻沒徹底清醒。
“再不醒,我潑火盆咯?”湛月清的語氣像個小孩子,可說出的話卻不像孩子。
話音剛落,歐傑書卻忽然掙開了暗衛的束縛,竟然用肩膀撞著那個火盆,狠狠潑向了刑架上的兩人——
牢房裡瞬間全是此起彼伏的慘叫,火星子濺落在了湛月清腳邊,燙壞了他的鞋尖。
他低下頭,笑出了聲,“你這麼想讓他們死?是怕他們醒來後和我說什麼嗎?周九,把他們給我分開。”
周九還沉浸在湛月清的變化當中,呆呆的,聞言終於回過神,“……好!”
湛月清一看就知道他們在想什麼——那樣的表情在談老的臉上也出現過。
“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他轉眸看向周九,笑了起來。
周九也不含糊,當即問:“陛下知道您的分魂症嗎?”
“……”好家夥,直接給他變成精神分裂了?湛月清無奈一笑,低聲:“我要是用平常的樣子,能壓得住這些犯人嗎?”
他抬起紅底的鞋,踩上歐傑書的胸膛,微微曲身,“你說對嗎?歐傑書,你也以為我很好糊弄?”
歐傑書被炭燙了,又被暗衛打了,現在半分力氣也無,只是劇烈顫抖著,大笑著,盯著那兩個囚犯——
“謝謝你啊……湛月清,哈哈哈哈……他們死了!!!我恨不得他們死了!”
“誰說他們死了?”湛月清抬手一揮,周九當即拖過那兩人,揭開了他們臉上的人皮面具!
歐傑書瞬間呆住了!那兩人是他沒見過的死囚,臉上刻著罪印。
緊接著他瞬間反應過來了什麼,目呲欲裂,可下巴卻被湛月清的鞋尖挑了起來,湛月清強迫他看向了牢獄外——
“你們兩個,現在還打算嘴硬嗎?”
牢獄外,燭火亮了,穆舟拎著兩個戴著鎖鏈的人,目睹了方才發生的一切。
“大人!我說!”那兩人當即抱住了穆舟的大腿,跪了下來,涕淚橫流,“我說……我都說……”
歐傑書瞬間咆哮:“秦山!你們兩個叛徒!狗東西!!!你忘了我們的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