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比較麻煩的是嚮明石全登這樣的重臣,他的能力即便放在日本都是拔尖的,秀家不願意刻意迫害逼迫他改信,搞不好直接把人給搞走了。
那麼只剩下一條路了——假意改信。
秀家只能代其上報已經改信,並且私底下通知他以後低調一點,不要刻意的展現出切支丹的信仰,當然這一切都是打著保護他的名義。
如果說《伴天連追放令》對秀家來說的好處的話,就是秀家終於可以有明面上的理據,來限制切支丹在蝦夷的發展。
《伴天連追放令》的下達,在短時間內引起了不小的波瀾,特別是切支丹信徒遍佈的九州地區,引發了一場席捲整個九州的一揆。
據說參與叛亂的民眾數量超過10萬眾,以至於就封在九州的大名甚至沒有能力進行鎮壓,以小早川隆景為首的外樣大名聯名上書秀吉,請求秀吉暫緩《伴天連追放令》的事實。
最後秀家不得不對《伴天連追放令》進行修改,暫時允許普通民眾繼續信奉切支丹,但是武士階級必須進行約束,如果不願意改變信仰的,就褪去武士的身份成為平民。
同時秀吉接納了第一批允許繼續接受切支丹信仰的名單,其中就有大友家,這就使得九州的切支丹民眾蜂擁入北日向和豐後,短期內刺激了大友家的經濟。
但是事實上,大友家現任家督大友義統是不信切支丹的,跟從他的家臣也大多信奉佛教,反倒是老家主大友宗麟是切支丹信徒,秀吉的這道命令為今後豐後動亂,大友家改易埋下了禍根。
與秀家多年內,不斷的堅持清除領內切支丹信仰不同的是,天下大名過去普遍對切支丹信仰不加以約束,這就是的切支丹在日本各地深根發芽,從下至上的腐蝕日本。
因此當時限差不多到的時候,別國或多或少的上報了百餘名家內信奉切支丹的武士,而橫跨瀨戶內海,雄霸西國的岡山藩總共上報切支丹武士32名!
秀家的表現在之後新春賀喜中得到了秀吉的廣泛讚譽,但是也為其打上了反切支丹大名的標籤,使得秀家在之後與南蠻商人做生意的時候遇到了許多阻礙。
其實秀吉下達《伴天連追放令》的目的是將西方人的傳教和貿易區分開,但是以西班牙為首的南蠻商人,是極度狂熱的西切支丹信徒,他們的貿易的本質是為了配合伴天連們開啟日本的信仰封印,透過同化日本人,開啟更大的商品市場。
秀吉的《伴天連追放令》下達之後,使得之後兩年南蠻商人銳減,進口貨物大量減少,西班牙商人們似乎是想要以此來向秀吉施加壓力。
但是之後隨著葡萄牙和荷蘭商人的進駐,這些將錢財看得比信仰更重的純粹的商人,很快彌補了西班牙商人退出後的市場。
而這也進一步導致了1641年,西班牙東亞商會和荷蘭東印度公司之間“聖薩爾瓦多城之戰”的爆發。
在《伴天連追放令》的巨大影響掩蓋下,《樂市令》的頒佈就顯得有些孤陋寡聞了。
現在很多人喜歡把“樂座”與“樂市”混在一起談,是因為受到了暗榮《太閣》遊戲的影響。
遊戲中有一張卡片被稱為“樂座樂市”,意思是能吏透過限制大商人,鼓勵小商販刺激了經濟,增加的領地的貿易收入,與現在的“小微企業扶持政策”差不多。
但是實際上,“樂座”和“樂市”是完全分開的,而且是相矛盾的!
由於他們的在性質上有一定的矛盾性,基本上不可能同時頒佈這兩條詔令!
在當時的社會上,“座”就是大集團、大商號,所謂的“樂座”是給予大座商特許經營,也就是遊戲中的御用商人。
而“樂市”類似劃定一片特定的區域,讓手工業這、普通農戶直接將手中的貨物出賣給其他需要的人。
也就是說“樂座”類似於“鹽鐵菸酒專營”,只是覆蓋的商品更加廣泛,客戶面更大而已。
而“樂市”相當於後世的廠家(原產地)直銷,沒有中間商賺差價,同時廠家多賺點利潤這樣。
而秀吉此次頒佈的樂市令,就是在自己的直轄領各國主要城的城下町內劃定特別的區域,在每個月特定的日子裡,允許繳納了入場錢的民眾直接和消費者做生意,有點像“趕集”。
從其只劃定特定的區域,以及每個月特定的時間來看,秀吉依舊倚重大座商,不敢侵犯他們的利益,本質上這個《樂市令》只不過是秀吉與商人們商量好的,釋放給普通人的一點小恩惠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