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靜悄悄的,只有晃著燈籠的客棧之中馬匹嘶叫著。
胖婦人吃力的爬出了客棧,努力晃著肥胖的身子站了起來,她晃晃悠悠的撐著柱子,眼見院子中的馬車上似有人在小憩她不由的放低了聲響。
可惜,她那塊頭如何也是不可能沒聲響的。
胖婦人不由的屏住了呼吸,然而馬車上的人似乎是睡得熟了,沒有半點的聲響。
她的膽子是變大了不少,悄悄的靠近了馬車,想要用力將馬車上的人給推下馬車。然而馬車上側躺著的人卻是紋絲不動,反倒是她的手肘似乎是撞到了硬石頭上一樣的疼痛難忍。
如此反倒是傷上加傷了,胖婦人是被嚇壞了,連忙拖著傷腿跑出了客棧。這些妖女,她要找人來教訓她們!
“哎?那胖婆子好像是偷偷跑掉了。”待緋衣和晴書將掌櫃和小二的屍首給處理妥當了之後,她們這才發現方才還倒在地上掙扎不得的胖婆子已經沒了身影了。
“她一定是去找幫手了,聽說他們那幫兄弟可是人多勢眾,這可有些難辦了。”晴書陷入了沉思。
“怕什麼,我們有毒蟲在手,定要他們有來無回。再則,雲大人他們也該到了吧。”
血雪自然是察覺到了那廚娘偷偷逃跑了,她是尾隨那廚娘而去的,好在那廚娘並未久留便匆匆的逃開了。她走到了自己的馬車前,對著馬車上的馬伕道,“快起來,我們該出發了。”
話音剛落,坐在馬車上的馬伕是立刻有了動作,他動了動身子,動作之間很是僵硬和詭異。
血雪上了馬車,面向著客棧所在的方向,這個地方久留不得。
馬車疾馳而去,行駛了不多一會兒的功夫卻又慢悠悠的走了起來。馬車似乎是在試探著什麼,打探著什麼,預知前方有什麼危險。
“到樹林裡去。”她輕聲道,話音剛落,馬車已經拐進了鋪著落葉的樹林裡。
四周的聲響都是沙沙的,配著馬車軲轆的聲響,又有些嚇人的感覺。
馬車慢慢的向前移動著,不多時便聽到了不遠處打鬥的聲響。或許稱之為打鬥還不夠貼切,因為打鬥至少是建立在兩方勢均力敵的情形下。
可是這兩方人馬,另一方更像是在螳臂擋車不自量力。
終於,腥風血雨過去之後,地上屍首散亂著,不得章法,但那乾淨利落的劍術卻是招招致命,一劍封喉。
“求大爺饒命……公子饒命。老婦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請各位大爺給條活路。”是婦人求饒的聲音,她跪在那兒,本來腿腳就受了傷,經過這一驚嚇,說起話來更是吐詞不清了。
是那個胖婦人!
聽到那人的聲音血雪便能夠判斷出來,求饒的婦人正是駭客棧裡的那個廚娘。
可惜,回答她的是一道不帶任何感情的劍氣,之後那廚娘是倒在了地上,再沒了聲響。
“主子,這些都是打家劫舍的匪徒,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隨行的黑衣人對著馬車上的人稟報道,縱使他們方才血洗了這行人,可身上卻未沾染上半點血跡。
“呵,那我們此行的目的又是為何?”馬車之上,車簾輕垂著,男子的聲音有些飄渺了,像是無聲的落葉,旋轉落地。
是左丘,該說果然是左丘嗎?
她同他們的距離離得甚遠,若是換做旁人是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的。可是她恰巧相反,眼睛上的不同迫使她的聽力極為的靈敏,輕而易舉的便將他們的話停在耳中。
“主子,此番少主險些遇險,恐怕那些長老會頗有微詞。”雲霧措詞道,雖然他們不至於被那些長老牽制,不過少主也是萬不能出事的。
“此番出行可不是為了她的安危,雲霧,你該知道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他的語氣之中透著些許的危險意味。
好幾日過去了,那盲女卻似消失不見了一般,全無半點蹤跡。她的逃脫之術果然不容小覷。
“是,屬下知錯。”雲霧連忙跪下去請罪
馬車之中卻是沒了聲響,只見車簾被一隻纖細的大手輕輕挑開,車中男子慢慢的站了出來,站在馬車上。月色灑在了那張美輪美奐的臉龐上,那陰柔的姿容難掩危險氣息。
肩頭的長髮被夜風輕輕掃過,那雙狹長的鳳眸似是藏著利刃,輕輕的看向了一旁的樹林,彷彿是望進了樹林的深處,能夠看到血雪所在的方位。
雲霧也是察覺到了些許的不對勁兒,立刻便試意暗衛悄悄地朝著左丘黎夜眸光所在的方位查探。
樹林之中沙沙作響,風輕輕湧起。血雪是僵硬著身子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來,連呼吸都變得幾不可察。
若是真的被發現了,也只有跑為上策。
“雲大人,是我們。”一道女子的聲音傳來,在夜色之中尤為的清脆。
只見紫衣女子緩緩走出,裙身迤邐拖沓著,黑色的面紗在夜風中晃動著,更是為她增添了幾抹神秘的色彩。
她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侍女,雲霧見她們亮明正身,便將暗衛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