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熾太清楚袁韻微的脾氣,隔天是週末,她在稍晚些上完課後便買了機票回了洛合市。她到洛合時已經晚上九點多了,她沒有住酒店,而是直接去了城北袁韻微的住處。
她摁了門鈴,老奶奶好會兒才出來開門。見著不由得連連嘆氣,告訴付熾袁韻微這會兒正在發脾氣。她從中醫館給她開了中藥回來,但都被她給砸了。
付熾的心裡沉甸甸的,隨著老太太往裡走。
屋子裡袁韻微正撕心裂肺的咳嗽著,聽到腳步聲也沒抬起頭來。待到咳嗽過一陣後抬起頭看見付熾,她的臉上露出了厭惡來,冷笑著說:“怎麼,這是打算回來找我算賬?”
她指的是上次宋明珠母女的事兒。
屋子裡一地狼藉,碎片湯汁濺在地上,瀰漫著一股子苦澀的中藥味兒。
付熾在來的路上就請了醫生過來,這會兒同老奶奶一起收拾起了一地的狼藉。
袁韻微見她這樣兒罵得更是厲害,“滾出去,誰允許你到這兒來?還打算來我家裡當寄生蟲?”
她倒是知道怎麼戳人痛處。
付熾沒吭聲兒,待到將地面收拾乾淨了,才說道:“您生病了,只會越拖越嚴重,待會兒會有醫生過來給您輸液。”
袁韻微哈哈的大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才說道:“你是腦子有病吧?我生病和你有什麼關係,滾,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她臉上是絲毫不掩飾的嫌惡。
付熾卻像是沒聽見一般,說道:“醫生過來您要是不肯配合,就只有先給您用上鎮定的藥物,您應該不希望被人看管起來。”
她這話聽在袁韻微耳朵裡算是大逆不道了,她大怒了起來,罵道:“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管到我頭上了?”
“我什麼東西都不是。”付熾平靜的回答。
她說完後外邊兒的門鈴就響了起來,她示意老奶奶去開門。
有了上次的經驗,這次醫生過來付熾特地的讓請了兩個身強力壯的護工一起過來。
同上次一樣,袁韻微仍舊大罵,不肯配合。兩個護工在這時候發揮了作用,醫生先給她用了鎮定的藥物,直到她睡了過去安靜下來,才給她輸上了液。
袁韻微大概沒想到付熾竟然真敢讓醫生給她用鎮定藥物,一直破口大罵,直到藥效上來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送走了醫生,付熾在袁韻微的床前坐了下來。沈回過世的這兩年,她如潑婦一般,早已不復當初的優雅。她甚至難以將以前的袁阿姨同現在的袁阿姨聯絡在一起。
如果沈回看到,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心痛。
付熾的胸口湧起了酸澀來,老奶奶打來了熱水後她擰了毛巾,仔細的替袁韻微擦拭了起來。她在掙扎大罵時出了一身汗,現在額頭上也是冷汗瀝瀝的。儘管用了藥,她仍舊睡得不安穩,面容時不時的扭曲著。
雖是長途過來,付熾卻沒有去休息,讓老奶奶去睡覺,而她則是守在袁韻微的床前。她的屋子裡的陳設十分簡單,一旁的床頭放了一本相簿。付熾遲疑了一下,拿起了那相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