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晚沒睡,他的下巴已經冒出了青色的鬍子渣,眼下帶著青紫。這會兒正睡得很熟。
付熾的口渴得厲害,她並沒有吵醒程知遇的打算,正想輕輕的下床,椅子上的程知遇就睜開了眼睛。見付熾已經起來他立即就坐了起來,問道:“要什麼?”
他的聲音微微的有些啞,拿開了身上的被子。
付熾沒去看他,說:“有點兒口渴,我去喝水。在這兒睡容易感冒,回房間睡吧,我已經沒事了。”
她的燒已經退了下來,現在雖是渾身無力頭暈腦脹,但好歹不再那麼難受了。
程知遇不置可否,讓她躺著,很快便給她倒了一杯水進來。
將水杯遞給付熾後他很快便出去了,付熾喝了水出去時已經不見了他的身影,不知道去哪兒了。
她的心裡有些納悶,先去洗漱,出來正打算看看冰箱裡有些什麼,程知遇就拎著豆漿油條以及包子回來了。
他在這兒已經很熟悉了,將早餐放在桌上後去廚房拿了碗筷擺上,說道:“吃點兒早餐,要是今天還燒就去醫院。”
付熾沒吭聲兒,坐下吃起了早餐來。今兒她倒是沒有再燒,但晚些時候竟然流起了鼻涕來,噴嚏一個接著一個的打,程知遇忍無可忍,開車將她帶去了醫院。
她其實就只是感冒而已,這季節裡醫院的病人很多,醫生給開了幾頓藥後就打發他們回了家。
付熾原本就不想出來,回去的路上不由得咕噥程知遇是小題大做。
程知遇也好脾氣的沒有反駁,在路過麵包店時進去買了她喜歡吃的麵包堵住了她的嘴。
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的抵抗力差還是心思重,付熾的感冒反反覆覆,最後不得不去巷口的診所輸液,這才控制了下來。
她的感冒好了,但程知遇不知道是晚上起來的次數太多凍著了還是被她給傳染的,某天起床時只是聲音沙啞,晚些時候就咳嗽了起來。
付熾已經好了,他並沒有因為生病就在這兒久留,他在這兒呆了一個星期已經落下了太多工作,匆匆的返回了京都。
年底正是公司最忙的時候,接下來的時間裡,程知遇都未再到小城來。不過時不時的都會讓人送東西來。
付熾刻意的去忽略所有的事兒,每天用上班將生活填得滿滿的。但十一月底時,她竟然接到了醫院那邊催繳費的電話。醫院那邊的人告訴她,宋新成已經欠費半個月了,如果再不繳費,他們將會停止用藥,一切後果由他們自負。
她在詢問後才得知,宋明珠母女已經大半個月沒有出現過了,只在紙條上留了一個號碼,讓繳費給電話的主人打電話。
付熾對於這對母女的這種無恥做法已絲毫不覺詫異,在收到醫院發來的繳費的卡號後翻看了媽媽和外婆的照片許久。她厭惡宋新成,在這時候也並不覺得他可憐,無法對他產生同情。
但無可否認,她的身體中流有他一半的血液。她在坐了大半夜後翻看了屬於自己的積蓄,在第二天早上後往醫院的賬戶中打了一筆錢。這已是她最大的讓步。
在這段時間裡,她找來了袁韻微家裡幫傭老奶奶的電話,會趁著老奶奶晚上休息時給她打電話,詢問袁韻微的情況。
她一直都在逃避,從未關注過她,這下才從老奶奶的口中得知,袁韻微一直都在服用藥物,她的情況時好時壞,好的時候獨自安靜的待著,不好時會歇斯底里的砸房子裡一切可疑砸的東西。整夜整夜的在沈回曾經住的房間裡坐著。
在這兩年的時間裡,她甚至還試圖自殺過,有一次是割腕,有一次則是點火燒了窗簾,幸虧她發現的快,用滅火器將火撲滅。
付熾聽後心裡沉甸甸的,拜託老奶奶照顧好袁韻微,有事兒就給她打電話。
老奶奶讓她放心,她是以前程家的老人,算是看著袁韻微長大的,就算付熾不囑咐她也會照顧好袁韻微。
付熾接到老奶奶的電話是在一個星期後,她在中午時打來電話,告訴付熾袁韻微生病了,起先只是小咳嗽,但她不肯吃藥,病情漸漸的嚴重,現在開始整夜整夜的咳。程知遇叫來了醫生上門給她做檢查,她壓根就不讓人接近,將人給罵走。並警告老奶奶,不許她再給程知遇打電話,否則就讓她收拾東西走人。
她現在脾氣怪,老奶奶不敢惹她,但又怕她再拖下去會更嚴重,只得給付熾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