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或腐朽,都藏在那些不為人知的燈火裡,這個世界,遠沒有看見的這般美好,卻也遠沒有心裡不屑的這般不美好。
這些都取決於人性的善惡。
溫玉搖著酒杯,藉著火光看杯中那清澈的液體,她釀的酒,就沒有不好的。
以前她總是在沈驚宴面前打趣,要是有一天她不做皇太女了,就去開個酒鋪,養家餬口不成問題,生意紅火,保準把他養的白白嫩嫩的。
每每她這樣說,他總是會很認真的看著他,雖然豔麗的五官沒有什麼情緒,她卻能從他的眼底感覺到溫柔。
如今她真不做皇太女了,卻並沒有像曾經說的那般去開酒鋪。
不管是那十里香還是這胭脂醉,都是她的得意之作。
這一杯酒,祭給那些過往吧。
見她一杯清酒灑在地上,沈明樓只覺得心疼,這好酒本就不多,她卻還這般浪費,“不喝給我,這多浪費?”
聞了聞酒香,沈明樓自言自語:“這酒真不錯,可惜就這麼點,也不知道這酒叫什麼名字?早就聽說前朝的皇太女是個釀酒高手,傳言果然不虛,那十里香和這酒,都是一等一的好。”
他悵然:“可惜這麼會釀酒的人卻香消玉殞了,今日之後,怕是再不能喝到這般美味的佳釀了,哎,抱憾終身啊。”
溫玉亦是悵然:“誰說不是呢。”
兩人正聊到興濃處,沈明樓的暗衛來報,沈驚宴來了。
沈明樓一個頭兩個大的看了眼溫玉,此前種種,他已然明白溫玉是在拉著他墊背。
暗衛的話,溫玉顯然也聽見了,她卻是連個反應都沒有,好似那人與她沒有半點干係。
搖頭失笑,沈明樓覺得自己就是夾在肉夾饃裡的那塊肉,好生為難。
生怕溫玉再做出什麼不合時宜的舉動,他面帶微笑,不動聲色的與她拉開了些距離。
將他不動聲色的舉動看在眼裡,溫玉輕輕一笑,調侃起來,“我當三殿下是朋友,三殿下卻當我是洪水猛獸啊……”
沈明樓抹著鼻子訕笑:“阿玉多心了,我只是覺得這火有點熱,有點熱。”
身子又明目張膽地往後退了退。
溫玉笑眼盈盈地看著他:“是嗎?好像是有點熱。”
順著沈明樓退的方向,她靠了過去。
好不容易才拉開的距離又變近了,沈明樓一僵,再退,溫玉再進,他苦笑:“阿玉既說當明樓是朋友,卻為何要害明樓?”
溫玉眨著無辜的眼睛,“殿下這話何解?”
明明就是你和沈驚宴之間的事情,為何要拉著我蹚渾水?
抿著唇,這話沈明樓卻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苦苦一笑,沈明樓無奈搖頭,若要解決問題,還得從源頭著手才是。
腦回路一轉,沈明樓道:“我覺得阿玉對五弟似乎是有什麼誤會,我五弟這個人,看著多情,其實再痴情不過,他府中那些姬妾,有些是他救回來的,有些是別人送的,他雖瞧著好美色,實則再純情不過。”
沈明樓以為,溫玉許是對沈驚宴給人留下的那些假象迷惑而厭煩他花名在外,所以想著或許誤會解開就好,這才斟酌著幫沈驚宴說好話。
不想他說了這麼多,卻不過換來她輕描淡寫,冷冷清清的一句:“他多情也好,痴情也罷,與我何干?”
沈明樓一愣,倒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了。
他看著少女清冷寡淡的側臉,或許是他想錯的,她並不是因為沈驚宴的花名才厭煩他的。
她是真的不喜歡他的五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