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就把秦禝的附片,發給了曾繼堯、李紀德,諮詢他們的意見。
這一次曾繼堯的回奏極快,“老成謀國,切中肯綮,臣不能及也”,“指畫明白,一切方略,臣附議”。
李紀德的回奏也是贊成的,但他另有說不出口的心思:你這不是叫我們替你打前站,你一回國,便收全功嗎?
但嘀咕歸嘀咕,對朝廷之前派的差使的態度,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立刻吧後方的事宜都交給曾繼堯節制,自己親自北上。
這麼做原因有二。一個是不能所有的功勞都叫龍武軍搶了去;一個是李紀德已經別生警惕,知道龍武軍回國之後,自己的作用會大大下降,如果還是像之前那樣推三阻四,就會被朝廷當做一枚“棄子”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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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扶桑返回申城,海程並不算太長,也就三四天的光景。並非局勢已經糟糕到必須爭取這幾天時間,而是秦禝回國後是要北上的,目的地如果是申城的話,北上還是得坐海船。與其這麼折騰,不如就在長崎截住了,把目的地改成津門。
而前出津門的欽差已經在津門等他了。這位欽差,居然還是劉秉言。
秦禝頗為驚喜,先請聖安,劉秉言含笑答了“聖躬安”,然後宣旨。
聖旨共有三份,宣完一份,展開第二份,再宣,如是者三。這是很少見的安排,一般情況下,不同的內容,會歸總到一份聖旨中,不會這麼繁瑣。這是朝廷表示對聖旨的內容和接旨人的分外重視之意。
第一份聖旨,是用來宣讀嘉獎給秦禝的賞賜的。
第二份聖旨,著秦禝“中樞上行走”。
第三份聖旨,著即授秦禝“督辦直隸、山東、河南、山西四省軍務欽差大臣,此四省治下諸州的軍隊,及地方文武員弁,均著歸秦禝節制調遣,如該地方文武,不遵排程者,即由該大臣指明嚴參”。
內容極其“豐富”。
前兩份加官進爵、入直中樞。在秦禝料中;至於第三份聖旨,雖然想到會派自己去剿滅馬匪。但萬沒想到是這麼一個名分。
這等於把直隸、山東、河南、山西四省所有官員全部派做了自己的下屬,這可已經是夏國近乎五分之一的國土了。
情知這一段時間。政情戰況都大有變化,秦禝深深吸了一口氣,領旨謝恩。
待秦禝站起身來,未等他開口,劉秉言給秦禝請了一個安,說道:“恭喜大帥!”
秦禝大愕。趕忙伸手攔住,口氣帶出了埋怨:“故人相見,我還沒有給你道乏,你就先來消遣我。什麼意思啊?”
劉秉言正色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你儀制尊貴,朝廷體制攸關,大帥雖然謙退,也不好太輕忽了。”
秦禝心中微動,這個劉秉言,有點意思,莫不成……
秦禝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消遣,咱們自己兄弟拿來開個玩笑好了,到了外面,你可不能這麼說我。”
劉秉言哈哈一笑,道:“大帥放心,我曉得分寸。”
秦禝從來沒有用“自己兄弟”來描狀和劉秉言之間的關係,箇中微妙意味,被劉秉言迅速捕捉到了。秦、劉二人之間關係的重大變化,就在這一刻確定下來。
劉秉言再不會叫秦禝“文儉”,而是和趙定國、沈繼軒一樣,稱呼他“大帥”;同時,在秦禝面前,也就自居和趙定國、沈繼軒一樣的地位。
秦禝還有客人要見,後面和劉秉言有許多時間細談,劉秉言只是要言不煩地介紹了最重要的幾件事情:拿辦沈浼、誠郡王陣亡、曾李易位。
秦禝一言不發地聽完了,點點頭說道:“不急咱們晚上詳談。”
晚上,秦禝和劉秉言兩人把酒小酌。
劉秉言說道:“有一些事情,朝廷怕干擾大帥的軍務佈置,就沒在聖旨裡說。兩宮是希望龍武軍裡能有一支偏軍到京畿附近的。現在京城周圍那些京營禁軍,別說打什麼大仗了,就是幾百個馬匪,都剿滅不了。如果龍武軍分得出人手來,說句實在話,兩宮才睡得了安穩覺。”
妙極,此亦吾之所欲也。
接下來談到江蘇為肖棕樘支餉、肖棕樘送禮的事情。
劉秉言說道:“肖棕樘目高於頂,我從來沒見過他這麼厚幣卑辭,都說什麼自己英雄欺人,那也得看人,到了大帥這裡,就是英雄相惜了。”
秦禝笑道:“肖棕樘的這份人情,我心領了。他想要什麼,我大致猜的到,也許還真給得了他。”
又談到浙江人的感激和心思。
劉秉言含笑說道:“杭州這塊地盤,鄉親們心意可感,大帥其有意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