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學了一天樂理知識連二胡盒子都沒開啟的我帶著老師發的幾頁寫著1234567字樣的紙張和“我能老實地坐在那裡聽課”的表揚結束了我的樂器之旅。
在學二胡之前,我還能唱下來好多部的樣板戲,據父母后來回憶我知道了一個橋段,應該是學哪個被捕後寧死不屈受盡嚴刑拷打的英雄人物趴在坑上然後邊唱“昏沉沉”邊慢慢往起爬,全曲只記得了這三個字。至於後來會的《智鬥》《打虎上山》等不知道是後學的還是小時候會的。
其他的那些樣板戲則是印象不深,不能算做音樂啟蒙。
直到有了電唱機。
電唱機應該是在我上小學時買的。
買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為了聽評書。
因為我潛意識中有著站凳子上聽評書《岳飛傳》的記憶,所以我可以確定這臺電唱機是1979年之後買的,大約是在我小學三四年級左右。
在我寫回憶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總有一些朋友說我記憶好,能記得起小時候這麼多的東西。
其實不過是以前的東西太少,所以一經經歷就會印象極深。別說一臺電唱機,我搬到大慶後,連去趟薩爾圖都是一件大事,都能在過後很久回憶出當時的細節來。
還記得上了高中後,學校辦通勤票,好像是一學期2元錢一張,當時的交通車票多少錢我不記得了,反正是隻要去薩爾圖兩三次左右就夠本了,就這我還猶豫了一下,很怕去不成那麼多次虧本。
由此可見那個時候去薩爾圖真是件大事。
怎麼可能不記得清清楚楚。
而現在,每天起床後鋪天蓋地的資訊讓人目不暇接,這些百分之九十左右都沒什麼用的東西佔據了我們的時間,堆滿了我們的頭腦,加上有了車後生活圈子一下子變得開闊,現在別說去趟薩爾圖能記清細節了,恐怕連去薩爾圖本身幾天後都不會記得了。
至於我母親常說的“十里地趕個嘴不如在家喝涼水”,那個年代是真的十里地外有人請客去一趟都不夠挨累的。現在十里地不過是從家到遠望的距離,等請客的人先到那裡開始點菜再從家出發,到了後菜也不會上來。
確實是時代變了。
在這資訊大爆炸的年代,絕不是我們的記憶出了問題。
更有甚者像我同事某明每天晚上停完車拿出手機拍個照再編輯出“車站南20米處”後給自己發個微信的事兒經常可見,不這樣做第二天真有可能找不到頭天晚上停的車。
現在的孩子們幾乎從小就想要什麼有什麼,條件比原來好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那些小時候吃過苦的家長總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去經歷自己小時候的經歷,所以總會想方設法去滿足孩子的要求甚至雖然孩子沒要求但自己小時候沒得到的東西也會買給孩子,在孩子身上圓自己兒時的夢。
比如我女兒在很小的時候照相就穿了一件白紗裙,那個時候她還沒這麼苗條。
這個只能有真相,絕對不能有圖。
不管怎麼說也是圓了某人小時候的夢!
還好我小時候的夢比較好圓,我是因為總捱揍所以暗下決心等我有孩子的時候絕對不打他們,讓他們開開心心想玩兒就玩兒。
從小就有的決定長大後一般都會實現。
他們有了快樂的童年。
只不過萬事都有兩面性,什麼東西太過容易得到就不會珍惜。所以下一代人很少因為得到什麼東西而記憶深刻,少了我們那個時候偶爾因得到某件東西而生的幸福感。
正因為我對站在凳子上聽評書的記憶如此深刻,才會對家裡什麼時候有電唱機一事記憶極深。
電唱機當然不是僅僅可以收聽評書那麼簡單,還能播放唱片,儘管播放的唱片只有幾十張,不算太多(這麼說真有凡爾賽之嫌),但遠不是收音機裡嘈雜的音樂能比得了的(小時候縣裡廣播站統一播放節目時的訊號真的是時好時壞,常有嘶啦嘶啦的電流聲,聽起來真的是很費勁兒)。
我記憶中的唱片有兩種,一種是紅色的相對軟一些的,比較小。另一種是黑色的很硬的,也比較大。
後來可能是緣於一種情節吧,不知道誰淘汰了一張唱片,被家裡沒有電唱機的我要了回來,僅就為了儲存。
今天找出來才發現是金色的,以前確實沒見過。唱片封面包裝上印著“現代京劇舞劇精華”幾個大字,正是我小的時候家裡的收音喇叭經常迴圈播放的節目,感覺很是親切。
至於我小時候有的那些唱片,內容很是豐富。現在我還能記起來很多,畢竟小時候總聽。
有相聲。我很小的時候就聽侯寶林、郭啟儒先生的《夜行記》(這個相聲因為聽了多遍——家裡所有唱片幾乎都是反覆聽——所以我有時候用這個相聲裡的梗說人,比如說有的人不用解釋,再解釋後邊排27個了,可惜他們聽不懂)、《改行》,馬季的《白骨精現行記》……
有京劇。我記得比較清楚的有《野豬林》,這是姥姥比較愛聽的,連帶著我順便聽會了不少。
有山東快板,記不清名字了,只記得情節。說是一個鐵路員工上火車後發現藥弄錯了,把應該留在家裡給孩子吃的藥帶上了火車,而把自己用的藥留在了家裡,留在家裡的那個藥是外敷的,有毒。家裡的老人要在晚上12點給孩子喂藥,然後停車的時候打給派出所郵電局,然後有人幫他去家裡通知老太太別給孩子吃藥的一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