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城內,遙遙望去,陲隅雖然是邊陲小國,但商貿繁榮,道路兩旁都擺滿了鋪子,賣的都是些絲織品、陶器、茶葉、馬匹、葡萄、珠寶,還有香料等等。
根據地圖顯示,在缺水的沙漠中,陲隅人之所以能生存下去,得益於一條東西向流淌的河流澄沙河,此河常年流淌,從不間斷,河水豐裕,供四萬餘陲隅人日常生活,是他們的生命之源。除此之外,此河還被用作乏舟釣魚等娛樂用途。
十萬平米的陲隅被此河分割成南北兩大地塊,裡面商店林立,有方正設計的官衙,有草木為頂、泥土為牆的民房,還有高聳的佛寺和寶塔,可謂肚腹雖小五臟俱全。
約一刻鐘後,他們來到一處斷垣殘壁處,不,確切說,應該是一個在建工程,望著一排排辛苦勞作的人,還有不停抽打他們計程車兵,芷菡心裡念道,“正在大興土木,不知是建行宮還是娛樂場所?”
他們被晾在一處空地上等待,時值正午,烈日當空,雖然是冬季,被直射幾個時辰也不是什麼好事。每個人額頭都冒出了汗水,也不見管事的人來,他們個個口乾舌燥,疲乏難耐,卻不敢抱怨。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矮胖男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站在一個矮臺上,義正言辭地說了一通套話,諸如要遵守紀律,不得違規,好生改造,否則處以重刑之類的。
訓斥完後,他便開始分配囚犯的去向,有的被安排壘土,有的被安排燒飯,有的被安排盥洗,有的被安排打掃。矮胖男剛分派一半,一個同樣裝扮的高個子走近耳語一陣,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麼,矮胖男人不由自主地面露笑容。
等高個子走後,矮胖男叫來他身邊一個跟班,吩咐了一陣,便匆匆離去。
看樣子,他將分配的任務交給了他的跟班,這個跟班十分瘦小,看上去營養不良,更重要的是他的眼神飄離不定,極不自信,應該是新來的,對這裡的規定還不甚熟悉。即便如此,他還是結結巴巴地將每個人都分配到相應的崗位,而芷菡被安排進伙房。
如此分配,也算合情合理,按照規定,在土建專案中,男人會被安排建房子,女人會被安排打掃衛生、洗衣服還有做飯。只是如此一來,芷菡的計劃落空,原本以為放出自己被髮配陲隅的訊息,必然會被隅皇帶進宮裡嚴加監視,豈料不僅沒人來押送她,還把她分配到遠離權力中心的邊緣地帶,這令她產生了深深的憂慮,“事情的發展並不順利!”
“如今,只能創造機會了!”
在這裡,她每時每刻都想著如何入宮,可是一連三天過去,毫無頭緒,急得她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那日,她靈機一動計上心頭,夜晚十分,趁室友熟睡,偷偷溜出去,來到院子裡正中間的一處平房,此房是這裡規格最高的建築物,是辦公的地方。
她在窗戶上掏出一個洞,瞧見裡面空無一人,案几上的燭臺正燃燒著,發出滋滋滋的聲音。
“天賜良機!”說著,她撿起一塊石頭,朝燭臺瞄準,用力一擲,燭臺被石子砸中登時倒地,燈油順勢流出,在燭火的助力下,木質案几上頃刻燃起一朵火雲,眨眼之間,大火吞噬了整張案几,並朝著房間其他角落蔓延開去。
“這房子可惜了!”她快速奔至宿處,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熊熊大火燒得火光通天,不多時,便有人喊,“著火了,著火了!”聽到喊叫聲,大傢伙紛紛爬起來,傾巢而出,拿著鍋碗瓢盆疾步奔去滅火,芷菡也裝模作樣地奔了出去。
火災現場突然有人喊,“老大還在裡面!”大聲呼救的是矮胖男的跟班瘦小個。
“矮胖男在裡面?”從未想過害人性命,聽說有人在裡面,芷菡有些懊惱,“他大半夜的在辦公室作甚?難道是廢寢忘食地工作?”
此刻,大火燒得正旺,沒人敢進去救人,就連平日裡對矮胖男畢恭畢敬、惟命是從的官兵皆紛紛低頭,不願意站出來。最後還是瘦高個扯下一塊晾在院子裡的被單披在身上,衝進火堆裡。片刻功夫,他揹著一團黑漆漆的物事衝了出來。
矮胖男沒有死,被他的跟班——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兵給救了。
他幸運地撿回來一條命,但官房被燒,上面不可能不追究,芷菡想,“只要一調查肯定能查到我身上,如此一來,必定引起宮中人的注意。”
只是半天時間,上面果真派人來調查,經過一番取證,查明是燭臺打翻引起的火災,只是燭臺側翻的原因沒有找到,最終下結論說是矮胖男不小心打翻的燭臺,他還因為失職被降職一級,扣薪兩個月。
“就是這樣查案的?這幫蠢貨!”芷菡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