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菡被氣惱後，冒著被賜死的風險，把敢說的不敢說的全部說出來，儼然喪失了理智。
“我不說出來，不代表我不知情，我之所以裝著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我念在……”她突然感到心口一陣疼痛，等緩解後，又繼續說，“本想將這些話都爛在肚子裡，可是聖君不給我活路，咄咄相逼……”
“只要聖君收回成命，我保證這些話不會被第三人知道！”她信誓旦旦地說。
“你在要挾本君？”赫連禹往她靠近幾步，一雙深邃的眸子閃著寒光，像是即刻就要殺人。
“小的不敢！” 芷菡身子微微一躬。
本以為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會就此收手，豈料她完全不受對方威脅，像是勝券在握，微微一笑，“只是，我很是好奇那位執行盜寶命令的人是誰？”
聽到這裡，赫連禹緊了緊背後的拳頭，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觸動。
“一年前在紅湘閣時，我就聽見聖君和一名女子在房間裡說話，說話的內容讓人聽不明白，見我進來，女子從窗戶逃走了，那個時候我就猜想她定是聖君的暗探，要不然也不會見不得光，她究竟是誰呢？我苦思冥想了許久……”
“後來，因為我一時大意，將藍魅訣當了，有人聽到這個訊息後，深夜潛入當鋪誓要將藍魅訣奪回來，還因此鬧得滿城風雨。”
“昨日，更是以身犯險，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盜取聚靈珠。”芷菡沉著冷靜，不卑不亢，“想必練武受傷在醫館修養也是裝的吧！”
“聖君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芷菡望著對方有些慘白得令人疼惜的臉 。
“經過昨夜一番深思，串聯起這些點點滴滴，我終於理清了思路。當年在紅湘閣時，你們是在質疑顥辰的身份，還下令讓茹薇儘快查出顥辰的底細，被禁足在雲霄殿苦修的時候，您的那句 ‘對不起！’是說給茹薇的，前些日子在琉璃境，您突然打了淳于曼，也是因為淳于曼打了茹薇，您為她報復.....”
“我試過茹薇的武功，深不可測，好幾次，我詢問她的身份，她都閉口不談，如果不是天大的機密，她應該不會向我隱瞞。”
即便發現了赫連禹臉色驚變，芷菡依舊毫無懼色，“茹薇是您安插在赤族的臥底，直接聽命於您，如果我猜得沒錯，她應該是蝴蝶盟的頂級間諜吧！”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勁力直撲面門，緊接著脖頸被一隻手死死地掐住。
“看來，你是活膩了！”想必芷菡所有的猜測都是對的，這才激怒了赫連禹，他的臉佈滿了可怖的青筋，呈現出少有的猙獰，雙目充血，只是眉目間有著若有若無的眷戀。
受制於對方後，芷菡自始至終都沒有反抗，像在等待死亡，兩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寄託著心中所有情愫。
赫連禹的情緒似乎受到波動，只好看向別處來緩解，像在忍耐什麼，平復情緒後，又重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本君要你的命易如反掌！”
芷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要殺便殺吧！能死在聖君的手上我無怨無悔……”
“閉嘴！少來那套，本君不會上當受騙！”赫連禹聲嘶力竭地吼，像是情緒崩潰。
芷菡的唇齒邊艱難地發出幾個字，“我對聖君絕無虛情假意……”
赫連禹一字一句地說，“那又如何，你身份卑微，還是令人痛恨的間諜，本君豈會招惹你這種人？”
“聖君還在懷疑我的身份？”
“少廢話，今天你必須死！”
以赫連禹的性子，對於知道此等機密的人必殺無疑，在這個關鍵時刻，他猶豫了，“就這樣放了她？可是她知曉茹薇的身份，茹薇是蝴蝶盟最高階別的間諜，身上肩負著最重要的使命，一旦身份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可是，如果就這樣掐死她……”他從未如此優柔寡斷，此刻他心如刀割，即刻鬆開了手，捂住胸口來緩解痛苦。
芷菡緩過勁來後，也感到胸口劇痛，“心痛病又犯了。”即刻她意識到，她和赫連禹似乎心靈相通，能感受到彼此的疼痛，究竟何因，她想不明白，也沒有心思想，趁對方無暇顧及，她拔出長劍，跳上去，“嗖”地一聲消失在半空。
慕箜漓聽說芷菡去琉璃境求情，他也沒有必要留在擢翾序，便回了穹觴，在穹觴這段時間，每日他都要協助批閱一些卷軸，閒暇之餘還要練功，總之不似在擢翾序那般自由自在。
其實對這種生活早就習以為常，也沒什麼好埋怨的，只是令其反感的是，有一個人影時常在眼前晃來晃去。
一個午後，慕箜漓剛練完劍，正往住處走去，剛到門口，就發現房門大大敞開，暗罵，“是哪個奴婢也太不小心了，打掃完房間居然忘記關門！”
剛踏進房門，突然發現一個背影正往案几靠近，還以為闖入了什麼盜賊，即刻疾奔幾步，追至那人身旁，從後面一把勒住對方的胳膊，“大膽狂徒，竟敢私闖本殿下房間，意欲何為？”速度快如閃電，想必功力近日又增長不少，說話的時候，牙關緊咬，誓要逼出個子醜寅卯。
“三殿下饒命，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