羋越英管轄五郡,這些年把自己的私房錢都掏空了來接濟他們,他不能次次都向羋越英伸手。
家裡頭的老爹還在病中,他也不能再請江索馳拖著病體去四處借錢。
堆積起來的借條早就已經還不清了。
副將起夜時看見江元洲孤寂的背影,想要去喚他休息。可是人還沒有走近,就看見江元洲彎腰,伸手摸到腳下的土地,久久沒有抬頭。
或許,郡主是他們的救贖也不一定呢?
遠在天邊的郡主,到底會不會照顧他們呢?
唐安南查了一天一夜的賬目,終於得空去找人。
見到的就是霍長澤抱著濮墨哄著入睡,眼裡盡是為父的仁慈。
“他這麼乖,不需要哄也能睡得著,你別慣著他。”
霍長澤看見她,將他也拉入懷中,唐安南小心翼翼地避開孩子。
與他隔空親吻。
“我差點以為我找不到你了。”
唐安南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對啊,回來之後第一件事不是來找我而是去六部放了一把火,賬目查得可還順心?”
順心不順心不能說。
只是賬目空缺的太大,錢財流失的速度也實在太快,實在沒有想到底下的人居然敢那麼的糊弄她。
“我放在國庫足可以用上半年的錢財,被他們不足兩月就給我花的乾乾淨淨。我不知道是這錢來的太容易讓他們太開心了,還是他們覺得這錢我放進去了就不會再查。”
霍長澤說:“錢一旦放進去了,那就是被吞進去的東西。那幫老傢伙才不會管這錢究竟是怎麼來的,他們做賬目的手段在陸家盛行的那一段時間就已經成了一個由頭,做一筆假賬還不容易嗎?”
“我要去查一個案子,有人被舉報過來。”
唐安南報過孩子,霍長澤又親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乖乖等我回來,哪都不讓去。”
唐安南點點頭。
霍長澤轉身離去之際,唐安南忽然叫住他。
“延鈺。”
霍長澤回頭:“怎麼了?”
唐安南說:“你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字了嗎?”
霍長澤說:“未曾,你取好了?”
唐安南說:“叫濮墨,怎麼樣?”
“濮墨?”霍長澤仔細咀嚼了這個名字,說,“好聽,小名叫糖糖,怎麼樣?”
唐安南笑了笑:“好。”
這一笑,霍長澤差點以為,這次要是離開了回來就再也見不到她了。
可她,還在這裡。
***
王才霖下獄經審,青海布政司周越也由錦衣衛緝拿到了詔獄。
這是今年的大案,滿朝文武都在矚目。
蕭蘭佐動作很快,順著周所呈供詞,查到王才霖從青帝四年開始就在倒賣軍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