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歌說她不會一直跟他耗著,等時間一到,他不離婚也沒辦法。
江雁聲只淡淡地應了一聲,什麼話都沒說。
後來她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江雁聲在床邊坐了多久她不知道。
第二天她重新換了手機,許久都辦不下來的簽證也下來了。
可她卻沒有訂機票。
是在她和杜頌見面後的第二個黃昏。
她在熱搜上看到了在警局門口哭得呼天搶地的家屬,影片裡哭聲一片。
評論區有人說已經陸續有殘肢斷骸丟在碼頭和分局門口,犯罪分子的手段過於殘忍。
裴歌自此就好像開啟了潘多拉盲盒。
第三個黃昏,她開車出門,不知道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路過分局門口。
那一天,她親眼目睹了家屬在門口哭暈過去,過於悲慟的聲音饒是旁觀者看了也心生不忍。
有人不停地對著維持秩序的警員磕頭,皮磕破了,鮮血浸溼滿是顆粒的水泥地。
她下車,隔著遠遠的距離看著。
旁邊有人不住地搖頭抹淚,說太慘了。
太陽西斜,明明是燥熱的天氣,裴歌卻無端覺得冷。
救護車的汽笛聲催人命一樣響起,混著慘烈的哭聲響徹在耳邊。
很多人圍觀,還有很多人在拍照。
天邊殘陽如火,是一片燦爛又熱烈的絳紫色。
裴歌站在人群外,心裡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有人嘆息:「真是太慘了,只是為了掙錢出一趟海,哪裡想到能把命都給丟了。」
「是啊,聽說他們專門折磨著不讓你死,先宰了你的手威脅,然後是腳,影片都發到網上了咧……」
「沒曝出來大家都不知道,警方還一個勁兒地瞞著,太不是人了。」
「還不是他們沒用,我聽說十年前這群人就該被制服的,讓他們逍遙法外這麼多年,中間也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不知道是哪個殺千刀的破壞了計劃,我看遲早要遭報應。」
裴歌手腳冰涼,她想起她爸爸。
回去的路上江雁聲一直給她打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這一段路漫長,也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