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三個人都睡了個好覺。
雖然葉采薇極少和葉琛一起就寢,但母親的天性使然,在兒子乖乖鑽進她懷裡的那一刻,雙臂便不由自主收攏。
容津岸洗漱上床的時候,便見到母子兩人相互依偎,已經沉沉入睡。
心頭的褶皺在這種甜蜜靜好的畫面中被一點一點撫平,今日因著他們而起的那些喜怒嗔痴,也都被他們節奏相同的一呼一吸驅散幹淨。
葉琛是對的。
在考慮自己與葉采薇關系的事上,他甚至還不如自己四歲的兒子。
容津岸脫下鞋履,悄無聲息上榻,又看了一會兒母子二人沉靜的睡顏,躺下。
手臂很長,剛好能把他們都攬入懷中。
一夜好眠,醒來時,葉采薇朦朧的視野裡,容津岸已經穿戴整齊,卻是常服。
她睡在了床榻的最裡側,中間是葉琛,母子兩人都不是習慣賴床的,她正準備把兒子叫醒起床,容津岸卻把長指置於薄唇間,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俯身湊近,在她耳邊低語:
“我要秘密入宮一趟。”
葉采薇才從香甜的睡夢中醒來,此時還有些發懵,她半支著身子,海棠紅的魚牙綢寢衣微微發皺,領口系得很緊,只堪堪露出一爿雪膩的肌膚,連著玉一樣的頸子,她任由他滾燙的氣息縈繞在耳畔,帶出了癢和熱意。
“上次,隔了那麼多天才去接你們,也是因為,被陛下急召入宮。”容津岸的嗓音帶著一絲難得的倦懶,“今日很有可能回不來了,也許這幾日都不在家。若有事,不要沖動,先找孟崛他們商量,若事出緊急,就……”
耳語完,這才稍稍後移,清雅的眼眸睨著她微蹙的眉,等了等,又湊近她的耳畔:
“聽清楚了嗎?再說一遍好不好?”
葉采薇這下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恍悟他這是在懷疑她的記性,用口型嗔道:
“別小瞧我——”
但剩下的話,卻被他堵上來的嘴唇,徹底吃了下去。
因她才張著檀口說話,他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就已經撬開了她緊閉的齒關,牙粉清冽的氣息,被他的舌尖卷著拂過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輾轉流連,滴滴答答,與分不清是誰的津液混合。
容津岸予奪予求。
隨著溫柔的吻愈發深入,葉采薇落在他肩頭推拒的素手也滑落下來,她雙眸緊閉,混沌和滯澀讓她差點忘了眼底的情境,直到他突然抽離,把柔軟好似無骨的她輕撈扶起,這才開始微微喘。
媚態玲瓏,蜿蜒入髓,睇眄流光,豐潤沛澤,杏眸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清霧,等到霧散雲開,她忍不住想要指責他的逾矩,嬌紅的唇瓣卻被他的長指點住:
“小聲點,別把孩子弄醒了。”
是氣聲。
然後用似笑非笑的眉眼,示意她往下看。
兩個人之間熟睡的葉琛,恬靜自然,對父母這清晨的曖昧渾然無識。
葉采薇的臉驀地一紅。
後來她重新入睡,懶覺起來,和葉琛一起用早膳的時候,她才晃晃然,把清晨的那些事重新想了一遍。
容津岸告訴她他要入宮面聖,但穿的是常服。
因為……是秘密入宮,不可告人?
這可算是通天的大事,他竟然肯張嘴告訴他。
甚至還反複確認她已經記下了遇到緊急之事、能夠聯絡到宮中的他的方法。
他不怕她轉頭就把他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