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小雅。
她還是一如既往的照顧著我。
我的頭很痛,舒雅望扶著我坐起來,我才發現這是一間雙人病房,旁邊的床位上坐著劉應軒,他已經比我早醒了。
我看到他的臉色很不好,有點麻木的感覺。
我下意識的問:“張森呢?他怎麼樣了,你們找到他了嗎?”
舒雅望欲言又止,似乎看到我的臉色有些難看,吞吞吐吐的說:“我們沒有看到你們跟上,所以又回去找,卻見到你們扔下的車,公路上到處都是血,我們才意識到出事了。”
“你們的車被人開過了,引擎還熱,車後面被用繩子拖著一個人,渾身是血,我們過去的時候,才發現是張森,他一動不動,我們都以為他已經死了。路上有一條巨大的血痕,明顯有著開著車把他拖著在路上跑,他背部的肌肉全部都被磨爛了……”
我腦海裡出現了一個畫面。
在我們走後,張森終於倒下了。陳少安開著我們的車,把張森拖在車後面,一路上狂飆。我彷彿看到他咬著牙忍受著巨大痛苦導致整張臉都快要扭曲了的表情。
彷彿也看到了周圍那些小混混肆無忌憚的笑聲,像看戲一樣看著張森在忍受巨大的煎熬與痛苦!
我捂住了臉,我已經不敢再聯想下去。
我問:“他現在怎麼樣了?”
舒雅望說,張森正在隔壁的搶救室,已經進去五個小時了。
我掙扎著起身,對舒雅望說:“扶我去看看。”
夕陽很美,透著落寞。
天際邊,飄著七彩雲,似乎包含進了人世間無盡繁華。
天色漸黑,醫院裡已經亮起了燈。
走廊的盡頭有一個房間,房門緊閉著,上面一個紅燈亮了亮,出來一個帶著口罩的醫生,匆匆的走了,推著一臺有很多醫療儀器的小車又重新走了回去。
搶救室旁邊站了幾個女孩子,高嵐和唐悠然都在。蘇柔左腳骨折了,正坐在輪椅上,似乎睡著了。
看到我過來,幾個女孩子臉上浮現了驚喜,但很快又斂起來了。她們可能是看到了我難看的臉色。
幾個女孩子都不知道說什麼,氣氛顯得很沉悶。
我跟劉應軒來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
我問:“醫生怎麼說?”
唐悠然嘆了口氣,拍拍我的肩膀:“醫生說還在搶救中。”
高嵐在我旁邊坐下,她把我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似乎要讓我感受她手心的溫暖。“不用擔心,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陪著他,張森不會有事的。”
蘇柔睡醒了,我看到她的氣色好了很多。她轉著輪椅過來踢了我一腳,說:“別臭著一張臉啦,你們一整天了都還沒吃東西,要不要先去吃飯?”
我看了她一眼,卻沒有心情開玩笑,心裡難受得好像被人抓住了心臟一樣。我嘆了口氣,說:“你們也等很久了,先回去休息吧,我和劉應軒兩個人留下就行了。”
幾個女孩子不願意走,留下來又陪了我們兩個多小時,直到已經到了晚上八點鐘,高嵐知道我心情不好,才勸說她們回去了。
不一會後,舒雅望打了兩個盒飯上來,三個菜,都是肉。
劉應軒應該是餓了,拿起就吃。他說:“劉明,無論結果是怎樣,我們都必須去面對,儘快養好身體,我們還得為他報仇!”
我聽著心裡好受了些,我曾經發誓過,無論前方是地獄還是深淵,我都會去面對,我已經不會再消極了。
我跟劉應軒吃著飯,吃到一半的時候,我跟劉應軒都不約而同的停住了。
我知道他跟我有著同樣的想法。我們都希望張森可以在這時候出來,他飯量這麼大,我們得給他留一點才行。
似乎是我們的盼望起了效果,急救室的燈亮了,一個滿臉疲憊的醫生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