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擋住這些混球?”我氣得大罵,說張森,你個傻逼快點撤,咱們繼續往前跑!
剛說完,就看到旁邊的劉應軒猛地抱住了我的腰,趁著張森擋住那些小混混的空隙,我們竟然再一次衝了出去。(
我看到張森叫罵著,瞬間被一群人圍住了,我看不到他的身影,只看到無數的棍棒朝他的頭頂打了下去。
“老子打死你們這些傻逼!”張森咆哮著,只攻不守,他體力太強悍,要是被他的扳手打上一下,無論打到了哪裡,以他那種怪力,我看頃刻間就會被打成重傷。
我的身體一直在前進,因為劉應軒在拉著我跑。
張森離我越來越遠了,我想去幫他,但我卻很清楚上去了,不但救不了,自己也會丟了小命。
我們都不是戰神,我們只是有血有肉的平凡人類,即便生命力多強,也會受傷,也會死。
他高大的身體被人群淹沒了,粗狂的叫罵聲很快就被雜亂的聲音所覆蓋。
我很多次都想回去幫忙,但劉應軒卻拽著我的手拼命往外拖,遠遠地,我看到張森又從人群裡面衝了出來,滿頭滿臉都是血,不斷用手裡的扳手還擊,原來強壯有力的動作,這時候已經變得遲緩了。
十幾個人都按不住他,那些原本分開來追我們的小混混,也都回頭去幫忙了,我看到了更多的棍棒打落在張森的身上,他僅憑一個人就拖住了所有人的腳步。
張森渾身浴血,他好似一尊殺神,有萬夫不當之勇。他拿著一個已經稍稍變形了的扳手,奮不顧身地迎戰。
這股悍不畏死的勁頭,看得我心頭一陣泛酸。
那一刻,我覺得整片世界都灰白了,張森兇猛的身影還殘留在我的腦海裡。
我看到他慢慢地被人打翻在地,看到他頭上的鮮血不斷飛濺而出,然後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一拳難敵四手,這裡離市區太遠,半個人影都看不到,我們幾乎看不到獲救的希望,但求生慾望的驅使下,我們只能拼命的往前奔跑。
張森拖住了他們,我們卻跑了。
我很難受,但我們不應該辜負他的一片好意。陳少安是鐵了心要弄死我們,死一個總歸三個一起死好。
漸漸地,我看到旁邊的劉應軒哽咽起來,他已淚流滿面。
原本,張森是我們三個人裡面體力最好的,他最強壯,他是最有希望活下去的人。如果對我們不管不顧,他一定可以活著回去。
我想起了第一次在408宿舍門口看到張森的時候,他拿著一本語文書在學英語,滿嘴嘰裡呱啦的神經話,一本正經的說,這是英語!
張森很忠誠,像一個老大哥,對身邊朋友非常仗義。無論是跟他合夥聯合刺頭學生起義,還是一起去營救唐悠然,這個漢子都給了我太多的幫助。
我已經打心底把他當成了兄弟。
我正打算要去好好了解他,卻讓我看到了這殘酷的一幕。
我們兩個沒命的奔跑,一直衝上大馬路,車流逐漸變得密集起來。
身後已經沒有人跟來。
但我卻不知道張森怎麼樣了,是死,是活?
我們坐在馬路邊的人行道上,周圍的人看到我們兩個渾身是血,都紛紛避讓。
我們累得都不想動了,眼前發黑,好像隨時都會暈倒。
行人們都是一副好奇的神情,但都遠遠看著,沒有一個人肯來幫我們。
我們兩人終於都無力的栽倒,世態炎涼,我再一次看到了這個社會的殘酷。
劉應軒虛弱的說,這次回去,老子再也不泡網咖了,去他媽的中路殺神啊……
我閉上眼睛,終於昏了過去。
我的意識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有很多人圍在我旁邊,那些熟悉的香味近在眼前,知道是最後那幾個女孩子找到我們了。
直到周圍變得安靜了,我才艱難地睜開眼。
眼前出現了熟悉的臉,很溫柔,很恬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