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趙得援的反應讓她鬆了口氣，他點頭道：“爹爹能理解，當時的情況緊急，妖道以日食異象蠱惑聖心，太子殿下如此行事，也是為了保護你。”
“上演這麼一出戲碼也好，免得往後再來些什麼得道高人，說些什麼邪言妄語，攪得前朝後宮動蕩不安，白白犧牲無辜者的性命。”
“……”趙尋琅道，“爹，之前你可不是這麼對孩兒說的。”
趙得援瞪兒子一眼：“你和你妹妹能一樣嗎？你妹妹是無可奈何，逼不得已，你呢？又是什麼情況？”
“說什麼太子殿下有命，不敢不從……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嗎？你是錦衣衛，天子親衛，只聽從聖上號令！太子殿下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這回是你運氣好，做對了選擇，萬一運氣不好，中間出了什麼差錯，你有沒有想過到時誰來幫你妹妹？就靠著你老爹一個人嗎？”
趙尋琅冷靜地回答：“自從小妹成了太子妃，在他人眼中趙府與東宮便連成了一體，孩兒是否聽從太子殿下之命，有何區別呢？”
“倒不如說，為了小妹的安危，孩兒更要配合太子殿下，以保萬無一失。遑論此事與運氣無關，端看聖上與太子誰技高一籌。”
趙得援瞪得更急：“你還分析上了？”
祝晴聲援兒子：“我覺得琅兒分析得很對，我們家是太子殿下的岳家，早就和東宮分不開了，裝作模樣地擺出中立的態度來有什麼用？又有誰信？”
“再說，太子殿下花費這麼多心思，都是為了紗兒。如果琅兒在這節骨眼上退縮，你讓人家怎麼想？紗兒怎麼想？琅兒可比你明白多了。”
覓瑜連忙表態：“女兒不會多想的。”
至於盛隆和……看在她的情面上，應當也不會多加怪罪……
趙得援分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想讓他更加謹慎一點，別因為選對了一次路就飄了。要知道太子殿下與聖上不同，他——”
他對上女兒好奇的目光，頓了一下，含糊道：“殿下他……心智堅韌，年幼時便懂得韜光養晦，隱忍不發，籌謀十數年，一朝報仇雪恨……”
“這樣的一個人物，豈是凡夫俗子所能及？在他的手底下當差，一定要知道分寸，時時刻刻謹小慎微，不可居功自傲，得意忘形。”
“知道，不就是你一直掛在嘴邊的為臣之道嗎？多少年了還是這套說法，你說不膩，我都聽膩了。”祝晴不耐煩道。
“自從琅兒入選錦衣衛，什麼時候讓我們操過心？先是有上峰看重，後是得聖上賞識，現在又為太子殿下效命，誰能做得比他更好？”
“以前你這說法還有點道理，如今有紗兒在，害怕什麼？便是為了紗兒，太子殿下也不會太過為難，你盡管放寬心。”
趙得援拍著桌案：“我擔心的就是這個！仗著是太子岳家就橫行無忌、招搖放肆，古往今來，有多少外戚都是倒在這上面？要學會以史為鑒！”
“橫行無忌，招搖放肆？你在指誰？紗兒嗎？琅兒嗎？還是你自己？”
“你、你簡直胡攪蠻纏！你明知道——”
“好啊，你才升官第一天，就開始嫌棄我了？”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什麼意思？”
眼看著雙親越吵越亂，覓瑜感到一陣無措，求助地看向兄長，希望他能做點什麼控制一下場面。
趙尋琅捏著額角，無奈地嘆了口氣：“太子殿下還在書房，爹爹這般晾著不管，不要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