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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老站長葉長青的故事7

“剛剛踏進部隊大門的我,雖然來到北部邊疆,又面對頭號敵人,自然條件很差,政治氣候嚴峻,隨時有發生武裝衝突的可能,但我和其它同志一樣,受光榮感、責任感和使命感的支配,能安心服役,認真學習,努力工作,加上我自幼好勝心強,不甘落後性格,對自己處處嚴格要求,學在前幹在先,受到領導和同志們的好評。1964年1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同月提升為班長。當戰士四年,年年被評為五好戰士。和現在兩年服役期相比,我入團、入黨、當班長並不算快,可我們的服役期是七至八年。我在同期入伍的戰士中佔全了四個第一:第一個入團、第一個入黨、第一個當班長、後來第一個提幹。我在交檢科當戰士時還學會了照相,那時會照相的人很少,不光個人沒有相機,一般單位也沒有,只有重要單位才配備,如公安、外事等單位。滿洲里邊檢站當時只有三部相機,都集中在政檢科,交檢科雖是大科,任務量很大,又地處邊防一線,也沒配備相機,沒人會用,檢查現場一旦需要拍照取證,則由政檢科臨時派人趕到十八里完成。一天突然有人通知我說,站長找我有事,我當時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站長直接找我一個小兵有什麼事?邊想邊來到站長面前,同來的還有另外一名蒙族戰士,站長開門見山要我們兩人學照相,並且由他親自教,接著給我們講了照相的構造、工作原理,還講了光圈、速度、取景等攝影技巧,親自帶我們到室外練習拍照。臨走時把照相機留下,留兩卷膠捲供我們練習。我很長一段時間想不明白,站長為什麼在百忙中親自去十八里教我們照相。或許是到十八里有其它工作順便教一教,或許他想和我們接觸對我們倆進行考查瞭解。攝影是站長的業餘愛好,並有較深的功底。就這樣站長成了教我學攝影的啟蒙老師。現在回想起來第二種可能性最大,因為時隔不久,政委也到十八里分別找我和那位戰士談話,徵求我們願不願意留在部隊長期幹下去,對我們提幹進行思想摸底。站長教我們攝影以後,我就開始從事兼職攝影,後來又學會了黑白膠捲沖洗、照片洗印、放大等,為攝影打下了較好基礎,也為後來學習彩色攝影創造了條件。十多年後,我被選送到公安部邊防局舉辦的彩色攝影培訓班學習一個多月,初步掌握了彩色膠捲的拍照、沖洗的手工操作方法。這些都是後話。”

“1964年,交檢科勤務中隊除原有的四個班外,又組建了一個警衛班,專門負責國門站哨和自衛哨,我被任命為新組建的警衛班班長,全班共十人,都是從原四個班抽調的。不知為什麼,幾乎把勤務中隊所有後 進的戰士都集中到我們班。事隔不久真相大白,警衛班全體調離交檢科,到站部機關搞警衛,機關組建了警通排,共有兩個班,我們班是警衛班,負責機關門衛站崗,另一個班是通訊班,由通訊員、話務員、司號員組成。雖然我當班長僅一年多時間,但這一年卻對我成長進步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尤其我們班後 進戰士多,教育管理難度大,這對我鍛鍊提高反而是有利的。部隊的班長和其它單位的基層幹部有所不同,班長每天二十四小時和全班戰士生活在一起,雖然自己也是戰士,但對全班戰士思想、學習、工作、生活方方面面都要管,大到天文地理,小到雞毛蒜皮,這話一點不錯。對戰士管理要以關心愛護為基本出發點,主要靠說服教育和耐心細緻的思想工作,僅靠行政命令是行不通的。對戰士的管理既沒有經濟手段可用,又沒有職務和崗位變動的制約。所以當班長確實是鍛鍊提高的好機會。”

“1965年5月底我被選送到內蒙古公安總隊教導大隊進行培訓,教導大隊在內蒙古西部的豐鎮,靠近山西,離大同市不遠。這次訓練以擒敵技術為主,另有射擊、刺殺、戰術、佇列等,共訓練三個月。時間不長,但學擒敵技術時間不短,有兩個多月每天每天訓練時間都在八小時以上,累得腰痠背疼,回宿舍不少人爬上床都很困難,幸虧教員都是專職的,訓練強度把握較好,加之穿插其它訓練科目,大家都堅持下來完成了任務。我們剛到豐鎮教導大隊報到,全軍就開始統一取消軍銜,帽徽改戴紅五星,領章改戴紅板大絨領章,一顆紅星頭上戴,革命的紅旗掛兩邊,這就是當時解放軍的形象。和取消軍銜同步進行的還有公安部隊改編成了解放軍,公安部隊建制取消,劃入解放軍編制序列。取消警 銜時我戴上士銜,是警士最高銜。這時我入伍還不到四年,卻經歷了三種體制。剛伍入時是人民武裝警察,沒有警 銜,帽徽是國徽,領章是紅色塑膠平板,中間戴金色盾牌。1962年改編成公安部隊,開始佩戴警 銜,我被評為上等兵,和我同年入伍的絕大部分戴列兵銜。公安部隊警士每年晉升一次,我以後還戴過下士、中士、上士。公安部隊執行解放軍的條令條例和所有規章制度,享受解放軍的待遇,是國家武裝力量的組成部分。北京設公安部隊司令部,公安部長羅瑞卿大將兼任公安部隊司令員。1965年6月1日劃入解放軍序列,同時取消警 銜。劃歸解放軍後入伍的新兵每月只有六元津貼費,我們仍保留原36元津貼,另加百分之二十的地區補貼,我一直到提幹前一直享受43.20元的津貼費。豐鎮教導大隊集訓共三個月,我於1965年9月初回到滿洲里邊檢站,仍在警通排當班長。”

“1965年春,那時我還在交檢科警衛班,一天下午我正在國門哨位上站崗,政委找我談話。政委是一把手,站黨委書記,我知道政委很忙,找我談話,一定有重要事情。果然不出所料,見面政委就問我今後有什麼打算,願不願意提幹在部隊長期幹下去,我幾乎未加思索就回答,我服從組織需要,讓我走我就走,讓我留就留。這樣的回答在今天看來是在打官腔,可是在當時是再自然不過的了。當時全國正在轟轟烈烈學雷鋒,毛主席和其它老一輩無產階級革命為雷鋒同志題詞不久,雷鋒成了全國人民心中的楷模,全國黨風正,民風齊,整個社會風氣大變,人人學雷鋒、個個做好事己成為當時社會的主流。所以我的回答也確實是我的心裡話。就這樣,這次談話不超過十分鐘,時間雖短,它卻決定了我一生的命運。從此,我在部隊一干就是三十五年,直到退休。”

“1966年,我的任職命令公佈,任命為滿洲里邊防檢查站交檢科三組副組長,行政級別23級,和我同時提幹的還有我同年入伍的一個戰友,我們兩人是六一年入伍戰士中最早提幹的,站長曾教我們兩人學攝影。我到交檢科三組報到時,三組只有兩名幹部,他們倆像老大哥一樣關照我,工作中也是各自發揮自己的長處,比如:他們兩位多年在交檢科工作,在組織勤務、指揮檢查等方面都積累了豐富經驗,所以業務方面的事他們倆管得多些。我文化水平比他們高,他們兩人都是小學,寫封信都有困難,所以要寫寫材料等文字方面的事,自然落到我的肩上。另外我剛從教導大隊受訓回單位不久,軍事技術比他們好些,組織軍事訓練一般由我負責。我們整天工作生活在一起,大家都很開心,逐漸成了朋友,不僅工作相互支援,生活也相互照顧。那時同志間關係都很純潔,大家以誠相待,沒有相互利用相互排斥的歷害關係,如果個別人為本人個人利益亂拉關係,他就會受到公眾輿論的譴責,成為眾矢之的。”

“我提幹後在交檢科實際工作僅一年多,儘管我的任職命令有七年半都在交檢科,直到1973年前都任交檢科三組副組長。可實際上卻從1967年4月就離開交檢科,先到深圳邊檢站學習邊檢技術檢查一個半月,回站後到政檢科、政治處幫助工作,又抽到思想宣傳隊、三支兩軍等,頻繁變換崗位,哪裡需要到哪裡去。深圳回來後不久就到政檢科幫助工作,可能是準備開展技術檢查吧,可是僅一個來月。技術檢查工作尚未開展,又於1967年調我到政治處幫助工作。政治處的工作很忙很累,但讓我工作能力有了顯著提高。有一次內蒙古軍區佈置各團以上單位寫突出政治、狠抓路線鬥爭教育的經驗材料,為把這個材料寫好,站領導決定成立一個臨時寫作小組,小組由政治處一個幹事牽頭,又從交檢科抽調了一個俄文翻譯,還有我,共三人組成,經過幾天的努力寫成初稿,後來又幾次召開幹部座談會徵求大家意見,經反覆修改後定稿上報。這個材料不僅我們寫作小組滿意,站領導滿意,全站幹部也滿意。後來內蒙古軍區轉發了這篇文章,並作為典型經驗上報總政。當時在全站引起轟動,我們三人也就成了公認的筆桿子。其實這篇文章最多隻能說文筆還可以,它本身就是極左思潮的產物。那時大約是在1968年夏天,文 化 大 革 命進入清理階級隊伍的高潮,在那個極左思潮氾濫,遍地都是敵人,打倒一切的大背景下,又是寫路線教育的文章,不可能是實事求是的。”

聽到葉長青老站長提到文 化 大 革 命,呂子龍激動起來,他說:“老站長,這段歷史您可以詳細說一下嗎?我過去在編站裡的史志時,發現這階段缺失得非常厲害,幾乎沒有什麼能招到的資料,您跟我說說吧。”

老站長聽到呂子龍這麼問,不好拒絕,但是也沒有直接說,而是跟呂子龍說:“呂隊長,這段時期的歷史是非常豐富多彩的,但是今天我看時間可能不太夠了,我先留著,下次有機會跟你單獨交流吧。”

呂子龍明白,老站長對於這段歷史還是有點忌諱的,當著丁潔、東子和茉莉的面不太好說,所以也就作罷了。

老站長喝了一口水,接著說他的故事:“那段歷史咱們先略過不提,來說說我的個人事項吧,因為我覺得我的個人事項,跟當時的大環境是分不開的,從我的人生軌跡,你們可以感受到當時的歷史氛圍。”

“好好好!”這回丁潔開心了,終於聽到老站長說他個人的事情了。

老站長說道:“1965年我從豐鎮教導大隊集訓回到滿洲里邊防檢查站後,發現站裡新來了兩名女大學生,當時我的思想很單純,沒有對她們有任何想法。有一天,一個女大學生來到警衛班,要求替戰士站崗,被我拒絕了。拒絕她的原因主要有兩點,一是當時天已經很冷,她剛從南方來,不適應高寒區的氣候;二是沒有女同志穿的氈靴。這件事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我覺得這個女大學生很潑辣,沒有大學生的嬌氣,願意跟戰士打成一片。後來,她成為了我的妻子。這是我們第一次打交道,以後她還是來要求站崗,她很堅決,我就同意了她的要求。不久我提幹命令下達,任命為交三組副組長,長住十八里,見面機會很少,除非全站性活動或勞動才有機會見面。當時全站性活動不多,而勞動卻不少,邊檢站有自己的蔬菜地,主要種土豆、大白菜、大頭菜、蘿蔔等蔬菜,春種夏鋤秋收都由幹部戰士自己動手。蔬菜地都在十八里,全站幹部經常到十八里勞動。一天全站到土豆地鋤草,中午在交檢科休息,男同志都到各班組宿舍閒聊,十八里沒有女宿舍,這位女大學生只好到執勤室閒坐,那天正趕上我值班,我們開始了首次交談,主要談業務工作。她對交檢科業務不瞭解,對貨車、汽車的檢查監護都感興趣,我們談了很多,也很談得來。這是1966年夏天的事,那時我剛提幹不久,沒有想到婚戀,覺得不過是一次同志間閒談而已。說實在話,我和大多數人一樣,對知識分子存在偏見,當時知識分子社會地位很低,一直作為被改造物件,什麼臭知識分子、臭老九、要接受工農兵的再教育等等。但是透過這次交談,這位女大學生給我留下的印象很不錯,覺得她熱情、直率、性格開朗。以後由於組織文藝小分隊,我在站部活動多些,也經常同她見面,但沒機會交談,僅僅是見面打個招乎點點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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