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承澤嚇得面色蒼白,大聲呼喚著我的名字,搖晃我的身體。
那頭髮花白的老婆婆見多識廣,見狀急忙奔到我們身邊,伸出一根皸裂僵硬的手指,用她尖利的指甲狠狠摁在我的人中穴上。
我感到一陣劇痛,竟然立即清醒過來。
那老婆婆呵呵笑了,說道:“好了,醒了,小姑娘,可不要再哭了,看看把你哥哥急成什麼樣了,走吧,跟老太婆回去,今晚上咱們煮山藥蛋吃。”
畢承澤緊緊抱著我的身體,含淚道:“好了,文芯,哥哥帶你回去,求你別再哭了,更不要暈倒,好不好?”
我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想起他還病著,便有些後悔不該這樣嚇唬他。於是便抽泣著點點頭,站了起來。
此時那老漢已經推來了一隻手推車,那老婆婆正將籃子裡的土豆放到車上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便低著頭前去幫忙。
畢承澤跟在後面,擔心地問道:“文芯,你怎麼樣?還暈不暈?要不要緊?”
我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搖搖頭將地上的揹包拎起,畢承澤急忙接過來背在背上。之後我們便跟著那兩位老人一起走回村子裡去。
那位幫我看狗的老人叫做劉福根,挖土豆的老人是他的親弟弟,叫做劉福來,老婆婆是劉福來的妻子,畢承澤叫她姑姥姥。
因為據說她是米佳的一個本家姑姑,畢承澤昨天到達這裡的時候提到過米佳,這慈祥的老人立即就想起了她,還將米佳著實誇獎了一番,說她是山溝裡飛出的金鳳凰。
路上,當她得知我是米佳的親生女兒的時候,又是一番驚歎,連連說道:“米佳那女娃子從小就跟山裡的人不一樣,聰明懂事又水靈,看看人家這一兒一女,果然也像是從畫裡面出來的人兒一樣呢!呵呵。”
那劉福來老人顯然不似妻子一樣健談,只是不住地點頭憨笑,表示贊同。
我被誇得臉紅耳熱,心想哪裡有那麼好?真是太誇張了。偷眼看看畢承澤,發現他也正將目光轉向我的方向,我的臉更紅,急忙轉頭看向別處。畢承澤偷偷拉住了我的手,我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便任由他牽著,走回了老人的家。
姑姥姥和老伴兒一起下廚房做晚飯去了,劉福根老人在院子裡逗弄著那條叫黑娃的大狗。
畢承澤拉著我來到了一個房間裡,讓我坐在炕上,幫我脫掉了鞋子和襪子,之後打來一盆熱水,將我的雙腳泡在水裡,開始撩水為我洗腳。
我伸手想自己來,被他堅決制止了,無奈我只好任他擺弄。
畢承澤邊洗腳邊輕聲道:“傻瓜,你竟然就這樣一路走進來了?腳上都起泡了,難道都不知道疼了嗎?”
我看著他輕手輕腳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感動。
我拿出紙筆寫道:“你呢?還不是一樣走進來的?”
畢承澤搖頭苦笑道:“傻瓜,我開始的時候是走了一段路,但是後來在岔路口遇見了姑姥姥的驢車,一路坐著進來的。”
我心頭一陣懊惱,寫道:“哼,那為什麼右邊的岔路口有你的腳印?”
畢承澤驚訝道:“那是因為當我要走那條路的時候正好遇見了姑姥姥,被他們阻止了啊!文芯,你不會告訴我你走錯了路了吧!”
我惱怒地瞪著他寫道:“恭喜你,答對啦!”
畢承澤先是搖頭苦笑,接著一臉心疼地道:“天啊!我說怎麼雙腳磨成這樣子,原來走錯了路了!你這小惡魔也有搞不定的時候啊!哈哈!”
我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畢承澤一臉壞笑地大聲叫痛,連連求饒。
我用力在紙上寫道:“這是給你的懲罰,要是再有下一次,可就不是掐一把這麼簡單了,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畢承澤看了紙條,臉上神情漸漸嚴肅,開口道:“你這小壞蛋,小惡魔,就只許你一聲不吭走人嗎?我好歹給媽媽留了紙條呢!不像你,一走就是那麼久,讓人擔心著急。這次你可知道留在家裡等人的滋味了嗎?你可知道斷了心愛的人的訊息的滋味了嗎?你……唔……”
我被他聲聲質問,眼看著他蒼白英俊的面孔距離我越來越近,忽然間腦子一熱,雙手變得不受大腦控制一樣突然捧住了面前男人消瘦的面龐,對著他那薄而有型的雙唇送上了輕輕的一吻,將他剩下來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我認真地審視著畢承澤詫異的模樣,想將他的樣子永遠印在我的腦海裡,卻冷不防被他一把摟在懷裡,狠狠地吻住了我的雙唇。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掙扎,卻被他摟得更緊,吻得更深。我的腦子一片空白,心頭一片茫然,漸漸地失了力氣,身體軟的像一團棉花,心也軟的像一汪春水。
良久,畢承澤放開了我,我羞澀得不敢睜開眼睛看他。
畢承澤伸出雙手捧著我的臉,發出吃吃的笑聲道:“文芯,你這小惡魔,居然就這樣奪去了我的初吻,我要你負責,從此之後我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不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