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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征服 (1 / 3)

看看時間,我已經又行走了一個多小時,但是預想中的村子並沒有出現,腳下的道路卻愈走愈高,眼前居然出現了一座小山。

我開始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據人們所說從鎮上到下臺子村不過二十公里的路程,而我已經步行了將近四個小時,以我的腳程應該早已經到達了。然而眼前的小山怎麼看也不像是會隱藏著一個村莊的樣子,因為它實在是不能算大。所以,我很可能是走錯了路。

想到這裡,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心道:“畢承澤,你這次玩得有點大了,別讓小爺找到你,否則一定先給你一頓老拳。”

我躊躇了一下,決定先不要貿然往回走,應該找一處高地觀察一下地形。於是我繼續向著山上走去。山路漸漸狹窄,最後乾脆淹沒在亂草叢中。我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半山腰處。眼前正有一棵高大粗壯的老槐樹,於是我決定發揮自身的強項,爬到樹上去看看再說。

我將揹包放下,喝了幾口水,手上腳上一起用力,很快便爬到了樹上。我剛剛將雙腳在一根粗大的樹枝上站穩,眼前便出現了一角綠樹掩映之下的黑灰色的屋簷。

我心中不由得一陣歡呼。只見距離腳下這座小山大概兩、三公里遠的地方,層層疊疊的高大樹木掩映之下,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小村莊的輪廓。那些古老的房屋,在樹木的間隙裡露出它們那厚重的影子,有一座房子的屋頂上甚至正冒出一縷黃白色的炊煙。

從村莊的位置判斷,我是真的選錯了路。如果我在那個岔路口選擇左邊的路,我現在應該早已到達了這個叫做下臺子的小村子。

我搖搖頭無聲地笑笑,對自己道:“文芯,你運氣真夠差的。算了,就當是好事多磨吧!”

想到這裡,我又幾下爬下了樹,將揹包背在背上,向著來路走去。許是有了明確的目標,又是下坡路的關係,我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便來到了那處岔路口,這次我不再猶豫,直沿著左邊的小路向前走去。

又是一路艱苦的跋涉,當我的腳步變得無比沉重,身上的揹包已經將後背捂得透溼,肚子裡又開始咕咕叫著抗議的時候,迎面忽然撲過來一道巨大的黑色影子。

我心裡一驚,顧不得細看便側身躲避,那東西撲了個空,居然還是不死心,再一次向著我衝過來。這一次我看清楚了,原來是一條巨大的黑色土狗。那貨周身毛色烏黑髮亮,只有眼睛上方有兩簇白色絨毛,彷彿多出來兩隻眼睛,民間俗稱“四眼狗”的就是它了。

我一看原來是這貨,不禁冷笑一聲。見那毛貨又衝了過來,便將全部力氣灌注到手中的登山杖上,正待給它一個當頭棒喝,卻忽然聽見一個蒼老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叫道:“黑娃,你這孬貨,怎麼敢嚇唬客人!”

那叫黑娃的大狗倒是十分聽話,雖然這呵斥是那樣軟弱無力,但是它卻立即停住了飛撲過來的勢頭,口中發出幾聲孩子似的哼哼聲,夾著尾巴溜到一邊去了。

我向著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拄著柺杖的白髮老者正站在一堵矮牆邊望著我,眼睛裡是溫暖的笑意。

見我看著他,老者開口道:“小姑娘,你不要怕!那黑貨是跟你鬧著玩兒,不會真的咬你的。”

我對著他微笑點頭,走到他身邊,掏出紙筆寫道:“您好,爺爺!我是從遠處來找人的!您見過一個身材瘦瘦高高的年輕人嗎?”

那老者見我將紙條遞給他,便裂開沒有牙齒的嘴巴笑了,說道:“哎呀!小姑娘啊!不瞞你說,老漢我年輕時候也讀過幾天書,識的幾個字,只是現在眼睛花了,看不清了,呵呵。不過你不用擔心,昨天我們這裡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此時跟著我的兄弟和他的老婆子在地裡挖山藥蛋呢!我想他一定看得懂你寫的字的!”

我心中一陣激動,眼睛開始腫脹起來,便狠狠地點了幾下頭,上前扶著他就要走。

那老者笑道:“小姑娘心挺急啊!不過老漢我是走不動的,我告訴你路徑,你自己去就好。”

說完指著一條小徑道:“順著這條小路,拐兩個彎兒就到了,不遠的。”

我衝著他點頭致謝,急急地走上了那條小徑。

一切都是那樣猝不及防,原本我以為怎麼也得走一陣才能到達,誰知道不過三分鐘以後,我的視線裡便赫然出現了三個正在田間勞作的身影!

兩個身材瘦小的是一男一女兩個老人,除了身板兒比剛剛給我指路的那位老人直一些,其他跟那老人並無兩樣,一樣的白髮蒼蒼,一樣的滿面皺紋。此時那老漢正將一隻只圓胖的土豆裝進他身邊的一個大筐籃子裡面,那老婆婆正蹲在地上將躺在壟溝裡的土豆拾起來扔到老漢腳下。

而就在離他們不遠的前方,一個熟悉的身影手裡拿了一把鐵鍬,正在小心翼翼地挖著地裡的土豆。那個身影看起來是那樣瘦弱,那樣孤單,那樣令人揪心!

我想高聲叫出他的名字,但是卻是不能!我心中著急又難受,只好站在那裡傻乎乎地哭泣起來。起初是無聲的流淚,很快我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開始出聲痛哭起來。

哭聲驚動了田裡勞作的三人,他們詫異地轉身向著我的方向張望,那個高大的男人見了我,立即停止了手裡的動作。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便急速向著我的方向奔來。

我此時又累又餓,滿心委屈,便更加放肆地跺著腳大哭起來。

畢承澤滿面驚慌,他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我面前,拉住我的手叫道:“文芯!怎麼是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的?天啊!這是真的嗎?我不是在做夢吧!文芯!”說完一把將我摟到懷裡輕拍著我的肩膀。

我愈發覺得委屈,哭得更加厲害,一邊不依不饒地扭身跺腳。

畢承澤放開我的雙臂,看著我滿面的淚水焦急地道:“文芯!好了,不要哭了!求求你,你哭得我心都碎了!求求你不要再哭了!”

我用力將他推到一邊,賭氣將揹包扔到地上,大哭著轉身向著來路跑去。

畢承澤一把拉住了我,自後面再次將我緊緊抱在懷裡說道:“好了,文芯!是哥哥錯了,是我錯了,求你別再哭了好不好?你要是生氣就打我罵我都行,只是別再這樣哭了好不好?好不好?”

我哭得哽咽,又口不能言,只是拼命搖頭。畢承澤一臉無奈與心疼,用力將我的身體轉過去面對著他,伸手撫摸我的頭髮,口中不住地安慰著我,哄著我。

可是我不打算就這樣饒過他,我真的害怕他這樣不辭而別。我可以不跟他在一起,可以不打擾他的生活,卻不能沒有他的訊息!這短短的四天時間對我來講簡直是度日如年,彷彿過了四年那麼漫長。我不想再發生這樣的情形,但是卻又說不出什麼狠話來讓他長記性,便只好用痛哭的方式讓他心疼,讓他以後再也不敢隨便玩消失。

到了最後我已經哭得精疲力竭,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起來,感覺四肢發麻,彷彿已經不再屬於我的身體,一陣眩暈襲來,我倒在畢承澤的懷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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