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琬昭驚奇地看著這一幕,只覺得莫名詭異,卻又融洽得很。
“昭兒,過來見禮,這是蕭公子。”沈庭恭突然想起什麼,正色道。
沈琬昭順從地走到蕭晟面前,規規矩矩地行禮,“見過蕭公子。”
蕭晟瞥了她一眼,遺憾道:“可惜,沈三姑娘不擅下棋,不然以沈伯父的棋術,教出來的人肯定也不差。”
沈琬昭:……
她很確定,蕭晟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
淡笑道:“讓蕭公子失望了。”
沈庭恭也有些遺憾,“都是我早年對昭兒關心太少,便疏於教導,不然以昭兒的聰慧,說不定還真能跟你對弈一陣。”
“不說這些了,來,咱們再下一局,昭兒看著,你學什麼都快,說不定多看幾次便有所得呢。難得遇到蕭二公子這樣的對手,你好好看看。”
說著,便迫不及待地開始新的棋局。
其實沈庭恭修身養性,棋藝真的不差,甚至在揚州府都算得上厲害。
只不過,蕭晟太強了。
沈琬昭想起在百花宴上他和自己對弈的那一局,至今印象深刻。
要知道她的棋藝,可是前世研究過無數演算法練出來的。
但蕭晟不僅一一化解招數,還能在不動聲色之間,佈下暗局,請君入甕。
想著這些,視線停留在兩人的棋局上。
果然,蕭晟一開始就在佈局。
他若想贏,慢慢收網即可。
半個時辰過後,沈庭恭惜敗幾招。
“唉,果然這人不能大意,贏了之後更是要警惕,沒想到我這一把年紀了,還吃了這個虧。”
“我與沈伯父相識的時間太短,您可能不熟悉我的棋路,一時不察。”蕭晟說得面不改色,很誠懇。
沈琬昭在一旁看得無話,心裡默默給他顛覆了一回印象。
“也好,這樣一來,桃花釀可就不是我送你的,是你自己贏回去的。”
說罷,便差人去挖了兩壇酒上來。
沈琬昭看著那罈子,比上次給自己的還大。
沈庭恭似乎也察覺到她的視線,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一聲道:“姑娘家在外面少喝些酒,嚐嚐新鮮就好。”
蕭晟頓時明白過來,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笑意。
沈琬昭也看到了,緊抿著唇。
沈庭恭見勢不對,連忙轉移話題,“剛才這一局,昭兒看出來什麼沒有?”
沉默片刻,道:“蕭公子似乎下得很輕鬆,閒來無事,連手邊的茶水都喝光了。”
沈庭恭看過去,這才注意到果然如女兒所說,蕭晟手邊的茶盞都空了,甚至連瓷壺裡的茶水,都少了大半。
而自己方才光顧著拆招,碰都沒碰手邊的茶水。
難道真如昭兒說的那樣,下得很輕鬆?
一時間,心裡有些狐疑。
但也只是狐疑,不大相信,他自己的棋藝自己知道,雖然算不得冠絕天下,但也不差。
蕭晟出聲道:“這茶,應該是最頂尖的春茶,茶香濃郁,但很少見,不像是什麼名品,但味道卻分毫不差。一時貪杯,便多喝了些。”
沈庭恭那點兒狐疑頓時煙消雲散,興致勃勃道:“這茶是我尋遍揚州府各處茶種,親自栽種下來的,今年入春,才在晨露之時採下頭茬,確實也當得一句不比任何名品好茶差。”
“沒想到你年紀輕輕不僅棋藝好,還懂酒識茶,這些可不是那等沽名釣譽之人能看出來的,實屬不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