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情淡漠,驀然響起刺耳的喇叭聲讓他眉頭微皺。
他這樣安靜,與這個喧譁的氛圍格格不入,彷彿靜靜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但在抬眼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猛地微縮。
隨著溫沫的步伐,晚風撩過她的髮絲,輕輕地停在下巴處,又悄然落下。
穆斯年看著她走近,一步一步。
下一秒,維持著端莊淑女笑容臉的溫沫,被路上凸起來的水泥塊拌了一下,瞬間從穆斯年視線裡消失。
她側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穆斯年離她越來越近,直到他蹲在她面前時,她還在發呆。
明明膝蓋已經破皮流了血,可她卻像完全不知道疼般,就這樣毫不遮掩地直視蹲在眼前的男人。
她現在有點羨慕葉千語了。
已經不是嫉妒了,而是瘋狂的羨慕。
每天看著這麼帥的人,那不是吃嘛嘛香,身體倍棒。
先不說穆斯年豪氣沖天,光是這張臉就夠讓他引人注目了,簡直就是女媧的親兒子。
穆斯年朝溫沫伸手,示意讓她扶著他的手站起來。
她卻沒有抬手搭上,而是冷靜地問道:“穆總,你在等千語嗎,她已經走很久了。”
“嗯,我知道。”
“你知道啊?那你還在這幹嘛。”
“你不是邀我看演唱會?”
嚯嚯嚯,你瞧瞧這又無辜又疑惑的樣子。
她最看不慣了。
你早幹嘛去了?
現在跑出來說句“你不是邀我看演唱會嗎?”,她就不氣自己了嗎!
溫沫臉上笑眯眯,卻咬牙切齒地說:“沒有呢,穆總,我邀的是流年,不是斯年喲。而且哦,麻煩您看一下現在幾點了,只要是長了腦袋的都知道現在演唱會結束了哦。”
話落,她雙手撐地堅強地站了起來,拍了拍手上沾的灰,雖然踉蹌了兩步,卻邁開腿大步往前走。
背影看著倔強,其實心裡可慫得不行。
膝蓋上的傷疼得她齜牙咧嘴, 她一手提包一手撐著大腿一瘸一拐地向前走。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往哪個方向走,但地球是圓的,總能走到家的。
對,總能到家的。
當她毫無方向感地將左邊的花圃繞了一圈,又回到穆斯年面前時,她哼了口氣,往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明明已經快被疼死了,嘴裡還要絮絮叨叨。
穆斯年,你個王八蛋。
但凡你長點心,你都不能這麼對我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雖然你也沒做什麼,但是你就是過分!
亂繞的結果就是,她將右邊的花圃也繞了一圈,卻依舊停在穆斯年面前,他正抱胸,上半身倚著車身,雙腿交疊著,看她的眼神就像在說:“怎麼不走了?”
果然,地球是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