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時間。”
“所以連進展也不能告訴我嗎?”
傘南壓著眉,視線很深,淡著臉色解釋道:“傀儡術畢竟是傘家根本,不能透露太多,還希望您能體諒。”
蝰覺得那個字格外刺耳。
但好像也覺不出什麼問題。
他動了動嘴,忽然垂下臉,冷不丁問了一個自己也覺得莫名奇妙的問題:“那你這兩天很忙嗎?晚上也沒見你回......”
傘南覺得他在質疑傀儡術的進展速度,便故意冷下嗓子,到處搜刮藉口,打斷了他:“我好歹也是個家主,事情本身就不少,再加上您的問題也不簡單,沒那麼容易解決,自然速度快不起來。”
蝰從這寡淡的腔調裡莫名聽出了點責怪的意思。抿了抿嘴唇,往後退開幾步,沒有反駁,只輕聲說道:“嗯......那你忙去吧。”
“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傘南盯著面前低垂的臉哽了哽嗓子,最終什麼也沒從齒縫裡擠出來。
又看著蝰沉默地走回屋裡,當自己不存在一樣盤腿坐在矮案邊,開始旁若無人地打坐。
他在原地愣愣站了一會,卻在轉頭踏出院門時忽然頓住腳步。
後知後覺意識到蝰剛剛沒紮頭發。
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晚上,也是葉梓雲辦家宴的日子。
傘南坐在主座,旁邊是在葉梓雲強烈要求下必須共桌的關二小姐。
傘南本不想來,他知道再等會蝰一定會來找他,可又實在拗不過母親,無奈之下只得叫蒼耳轉達給蝰:今夜無空,明天再給答複。
他正思索著明天該怎麼繼續拖延時間,眼前便出現了一盞白玉酒杯。轉頭看過去,是關二小姐微笑著表情,友善遞過來的示好。
傘南正想要擺手錶示拒絕,下意識揚起臉,卻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母親故作板正的臉,無聲呼了口氣,還是接了過來。
他動作倦怠地和關二小姐碰了杯,正要禮貌地往嘴邊送,又忽得想起蝰不喜歡酒氣,便只裝模作樣地稍稍抿了一丁點就放下了。
關二小姐察覺出傘南興致缺缺,便體貼問道:“公子可是覺得宴會無聊?”
不等傘南接話,便主動開口表示諒解:“宴席無外乎歌舞酒觴,何況公子還不喜歡飲酒,便更覺無趣了。”
傘南對她如此細微的觀察感到驚訝,客氣地笑了笑:“讓二小姐見笑了。”
“公子客氣了。”關二小姐彎起眼睛,主動拿起手邊的小碗給傘南盛了一碗新鮮的熱湯,遞到他手裡,“這道鱸魚湯不錯,冬日裡祛寒取暖最合適不過。”
瓷碗已經伸至跟前,傘南實在推拒不過,便不得不抬手接了過來。
可剛把瓷碗放上桌案,本來熱鬧繁雜的歌舞卻忽然安靜了下來。
傘南怔愣一瞬,順著眾人的視線看向門外。
昏暗的庭院裡站著一道熟悉的黑影。
蝰。
他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淡薄的月輝半籠罩半彌散在發稍,凝結出透亮的紫,然後淹沒在遠處,像是不見底的深淵。
而身後,跟著親衛芥鴉。
蝰面如沉水,動了動嘴唇,譏誚的嗓音隔著整個正堂流進耳朵。
“傘南。”
“你挺忙啊。”
【??作者有話說】
我有一個小目標,叫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