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給了蝰機會,讓他再度展露獠牙,猛地叼住了傘南的虎口。
可這一次卻並沒有感受到靈力阻攔,於是利刃長驅直入,力氣大到近乎撕斷整塊皮肉。
傘南壓著眼皮,沒制止,沉默著,任他咬。紅線涓流而下,沾濕浸沒蝰的尖牙和嘴唇,又聚成兩股,覆蓋手背。
僵局持續了很久。
直至看見傘南始終無動於衷的表情和態度,蝰才自覺無趣地鬆了嘴。
虎口已經牙印混雜血跡,骨肉淋漓,滿目狼藉。傘南把已經麻木的手抽回來,語氣寡淡:“報複夠了?”
他略微活動了下僵硬的指尖和手腕,從衣袖裡抽出條帕子,替他把唇邊的血小心擦幹淨,又對折起來,隨手抹了把自己脖頸的傷口。
然後重新把沉默的蝰拉起來帶進懷裡,圈緊,抱坐好。
然後用沒有受傷的掌心撫上後腦,安慰般地緩慢按揉。
“聽話一點,不要自己折騰自己。”
“否則我不介意把你的牙齒給拔下來。”
溫柔卻瘮人的語氣。
蝰把剩下的血咽進去,神情深斂而複雜。
蛋殼見他倆又腿腳交纏地抱在了一起,頓時鬆了口氣。
他本想上去幫忙,可看他倆像是打架卻又在擁抱,一時分不清到底在幹什麼,便縮在桌角,靜悄悄地看著。
蝰沒什麼力氣,只把腦袋毫無支撐地搭在傘南肩頭,眯著眼睛喘氣:剛剛這一番動靜已經讓他虛弱的肉身精氣全無,幾乎連手指頭都抬不起,冒了滿額頭汗。
傘南聽見耳邊短促的呼吸聲,便抬手托住後背,先沿著脊背輕撫,接著又給他一點點地渡來靈力,幫助恢複體能。
他親了親蝰的頸側,溫暖像羽毛拂過般地流淌,和過窗的陽光一起,籠罩全身。
兩個人緊密擁抱,看似親暱,卻又彌漫著無端詭異的距離。
共同的沉默在午後的屋內悄然蔓延,滋長寧靜。
不得已相安無事,渡過了一整個下午。
直至到了晚上就寢的時間,傘南依舊沒出過門。
蝰越想越覺不對。
他記得傘家家主年事已高,前幾年一直都是傘南當家,當家人怎麼會這麼閑,能一下午都待在房中看書?
正當他思緒飄遠的時候,傘南再度出聲。他坐在床頭,像下午一樣向蝰伸出了手:“過來一起睡。”
蝰深吸一口氣,對他伸來的手視而不見,越過坐著的人,徑直爬上床,像凋零的死屍一樣平躺。
傘南沒說話,盯著蝰的臉,忽得把他翻過去背對自己,然後像第一晚那樣緊緊依偎在後背。
蝰覺得這姿勢別扭且不適,才稍微動了動肩膀,就被傘南按緊了腰:“乖一點,別亂動。”
蝰壓下表情,在不見處手握成拳,指尖嵌肉,在掌心留下深刻印痕。
而背後的人已經閉上眼睛,將自己的嘴唇和鼻尖重重貼在了傀儡後頸的面板上。
刺撓又古怪的觸感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呼吸越發深重難耐,讓蝰覺得那塊面板都快要被燒傷了。
他不得已闔上眼,卻在淺眠裡再度驚醒。
【??作者有話說】
打架好啊,打架出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