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蝰咬緊嘴唇,把呼之欲出的疼痛強忍回去。
傀儡的肉身越來越像真人,如今更是已然生出完整的痛覺,那不算鋒利的拐角活像一把鈍刀直插入腹,叫蝰面容扭曲,眼角都不自覺浸出了水光。
身體慣性疊加靈力沖擊,若換作肉做的軀體,這下怕是連脾髒都得撞破。
傘南見他面色驟白,猛一驚悸,急忙伸手抱住後背,帶到自己懷裡,右手掌心也快速貼向了腰部淤傷的位置,快速開口安慰:“別怕,馬上就好了......”
純淨的靈力隔著衣物流淌進瘀血,傀儡損壞的身體收到主人的輔助修複,外加掌心細致的舒緩撫按,讓傷口和痛覺都在瞬間治癒複原。
痛得突然,好得也快。
等確認傷勢已無礙,傘南精神一鬆,卻又轉瞬低沉下臉,眉眼間暗含冷漠,同剛剛心疼不已的樣子判若兩人。
趁著傀儡因為疼痛而走神的空隙,沉默地兀自分開他的膝蓋,強叫人跪坐在自己胸前。
他掰起傀儡的臉,虎口控住下巴,指尖嵌進臉頰,讓他仰頭看著自己。掐得並不深,也沒怎麼用力,卻還是在細弱蒼白的面板上留下兩道鮮紅痕跡。
蝰因為疼痛的餘韻還有面部的擠壓說不出話,便猩紅怒目,瞳孔裡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厭惡。
傘南對那敵意視而不見,只是在睫毛輕動之後平靜出聲。
“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違逆我。”
沒有以往的溫柔,只是直白且赤裸的威脅。
而身前傀儡顯然並未聽進,甚至狹眼更斂。
眼神交彙間,兩相挑釁,無人讓步。
但對峙並沒有持續太長。
僅僅幾秒後,傘南便無聲嘆出一口氣,先行松開了手,左臂收攏,把傀儡的整個後背都攬在胸前,強壓他趴在自己肩頭,就當此事已過。
可蝰怒氣未消。
哪怕淤青已治,屈辱卻尤在。
他偏過臉,盯住了傘南的側頸。目光陰狠,毫不停頓,一口咬了上去。
可齒尖還未來得及完全深入面板,只剛剛破開個口子,就被護體靈力灼燒逼退。
傘南心下一驚,掐住他的後頸往前拽,接著翻轉到前頸,將後腦勺猛地按在了跟前桌案上。
砰——
蝰被撞得頭腦發暈,霎時眼皮緊蹙,只得虛虛握住他的手腕,企圖從逼仄的空間裡攫取一縷空氣。
可哪怕呼吸困難,卻依然面帶譏誚地直視著傘南,臉頰漲紅,嘴唇微分,還能看見皓白牙尖處懸掛的血滴。
暗紫的瞳孔收縮如針,過分囂張也過分張揚,是妖冶到極端,暗發深紅的胭脂紫。
譏笑不顯,卻躍然於心。
“聽話點......”傘南本皺著眉,可卻在看清他表情的瞬間喉頭哽咽。
鬼使神差下,他用另一隻手捏住蝰的下巴,沉默著用拇指頂開他的上顎,在血腥擴散的口腔裡看見了那對犬牙。
形狀稍尖,果然也比尋常人的要更加鋒利。
於是指尖往裡探,在鐵鏽包裹裡摸到了熟悉卻刺人的齒面。只稍稍用力劃過,就能溢流血跡。
蝰劇烈掙紮著,腿腳橫踹,甩落了一地書簡,又試圖出聲抗拒,卻因口齒不清,只能發出斷續的哽咽聲。
“放、放開......”
傘南用自己卡住他亂動的腿,卻礙於一時分神導致手上疏忽,叫指尖錯位,從下巴上松開了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