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風沉吟一陣,正當他心底終於妥協,就要把臉貼上去,心甘情願地捱揍的時候,姬霄笑了笑,擺了擺手。
“開玩笑的,我早就找到了一個倒黴蛋,這次由他來捱揍——醫生你只需要行行好,把我送進海綿房就行。”他帶著笑意說道。
“這倒是無妨。”莊風舒了一口氣,將此事答應了下來。
走出話療室,他就一路吹著口哨唱著歌,大搖大擺地在走廊上逛悠,直到某個特定的安保隊員——他先前所說的“倒黴蛋”出來之後,暴起打人。
由於這道偷襲之不可預測,那個臥底反抗都沒能防抗一下,就很是可憐的被按到在地面上痛揍了一頓,直接被揍昏了,沒個三兩天,恐怕是緩不過來,直接送去市區的醫院住院了,按工傷報銷醫藥費。
正好瞧見此幕的另一個臥底,背後一寒,心有餘悸地偏過頭去,視線避開那個方向,不敢去看。
要是自己的身份也被發覺了,不得被那個瘋子揍死?他有些惶惶地想道。
畢竟,光從他讀到過的關於樓下這個年輕男子的資料,或者說,光榮“事蹟”,可算不上太好聽。
什麼武藝高強啊之類的,大家都是接受過訓練的,只要不是現在這種偷襲,應該也不會兵敗如山倒,被單方面按在地上揍。
可資料後面寫的那些:什麼為了洩憤揍人啊,什麼為了洩憤在百層高樓的表面上澆糞啊……這真的是正常人敢做的事嗎?
無法無天,這就是他對姬霄的真實評價。
沒有規律可循的正常人,也就和瘋子差不太多了。
正當這名臥底就要惶惶不可終日地度過接下來的幾天時,身後那名叫做孫大樹的便宜隊長的怒喝,總歸是讓他安心了幾分:
“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襲擊安保人員?給我抓住他!”
說是抓,實際上,姬霄早已很是配合地把手腕交叉,將手放到了背後,而剛剛目睹這一幕的安保,哪敢在擒他的時候用力,生怕這個喜怒無常的傢伙在懲罰時間過後又做出些什麼來。
於是,這本來應該嚴肅無比的抓捕場面,反倒變得很是滑稽起來了。
看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兩位健壯的年輕人,在攙扶著自己年老體弱的爺爺一樣——只不過實際情況來說,這中間的人不是他們的爺爺,但在他們的敬畏之心裡面,勝似他們的爺爺。
等到大樓最底層的一間海綿房,咔嚓一下插上門閂,然後鋃鐺一下鎖上門,那個逃過一劫的臥底才暫時鬆了一口氣。
要問為什麼是“暫時”鬆了一口氣?因為他的這口氣,實在是沒有松上多久。
中午送飯時,也不知道在海綿房裡的姬霄使出了什麼花言巧語,哄得一個安保隊員走進了話療室,帶去了幾句話。
這才“鋃鐺入獄”一個早上沒到,中午吃完飯……這不,又被放出來了。
剩下的那名臥底,簡直欲哭無淚,想死的心都有了。
正當他要設法避著姬霄走的時候,出乎意料的是,姬霄卻沒有來找他的茬,似乎是沒有注意到他這個人的存在,反而是又進話療室,知會一聲之後,走出了精神病院的大門。
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臥底,趁著兩側無人,連忙挑了個空檔溜進廁所,發出了一條訊息。
……
已經走出病院大門的姬霄,自然不會知道病院裡的那個臥底發出了一道資訊。
不過,即便知道了,大概也不會影響他的心情——他現在,很滿意。
首先,穩穩當當地把一個臥底送進醫院了,而且莊風剛剛也承諾會用關係強行留他住院,這讓他很滿意。
其次,事情的進展讓他很滿意。
按照孫大樹的話來說:這裡的員工大多是工作了一段時間的老員工了,不大可能有玄盟那邊的人,提前這麼久潛入這麼一道專門關押一些見不得光的犯人的“黑獄”。
所以,只要回程時找時間把剩下那人解決掉,事情就算大功告成了。
最後,是地下世界的辦事效率讓他很滿意:這個早上,他在海綿房裡忙的不是別的,正是在策劃逃出的路線和方式。購買工具倒是簡單……問題是,誰來裝配呢?
先前那些需要知道牆體高度才能定製的裝備,在他將牆體資料交給鑄造的匠人之後,為了省事,順便直接在地下世界裡面找了一個專門在幾間店鋪之間做“橋樑”,替人做合夥保證人的中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