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
四護法上前一步拉回二護法,他平靜的說:“莊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等拼盡全力,必能突出重圍。”
雖戴著面具看不出神情,但卻讓人感覺到四護法的穩重,“只要你還在,墨雪莊就還有重建的希望,也有替死去弟兄報仇雪恨的可能。”
三護法也是如此說道:“莊主,小肆所言甚是。與其知敗卻戰,不若暫時規避風險,待實力雄厚再徵江湖,再談復仇之事。”
阮瑾瑜抬頭捏了捏眉心,他垂下眼簾,遮住眸中的複雜和愧疚。
韓書棋則是微皺了皺眉,示意左楓勸說阮瑾瑜做出決定。
左楓抬頭,他看著阮瑾瑜,語氣認真的陳述,“如果溫良還在,他會做出與四護法一樣的決定。”
“拼盡墨雪莊之力,足以護你衝出重圍。”
左楓頓了頓,眸光微閃,似在懷念,“若我沒了,我和溫良一樣,不求你報仇,只望你能活下去。”
“可是,溫良不在了啊。”阮瑾瑜微垂下眼簾,語氣悲涼,“是我害了他。”
溫良希望的,他無法做到,但溫良的骨幹卻選擇留在墨雪莊,與墨雪莊共進退。
“他不會怪你。”
左楓看著他,平靜的說:“明刀易擋,暗箭難防。溫良去的時候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也做足了準備。”
他頓了頓,嗓音微啞,“你不必為此自責,那是溫良的選擇。”
阮瑾瑜微微沉默,他看著左楓,擺了擺手道:“由你安排吧。”
這是認可四護法的決策,左楓即刻與韓書棋等商量計策。
根據探子回報正道盟的包圍部署,他們很快的做出了決策。由三護法易容成阮瑾瑜,前往突圍,吸引正道人士的注意力。
阮瑾瑜則和韓書棋一起,留在墨雪莊在冰峰山腳挖的暗室裡,等風波過後,再尋時機出來與墨雪莊殘餘人會合。
但他們做的安排,阮瑾瑜不打算參與,他有自己的打算。
是夜,阮瑾瑜找到了四護法,他將莊主令交與四護法。
“莊主這是何意?”四護法不解,他看著阮瑾瑜,詢問。
他正要去尋阮瑾瑜,未想阮瑾瑜過來找他了。
阮瑾瑜垂著眼簾,平靜的告知:“勿要從北面突圍,帶著弟兄們從南面突圍。”
聽到這話,四護法心中怒火升起,問:“莊中可是有叛徒?”
“猜測而已。”
阮瑾瑜抬頭,冷月安靜的懸在夜空,周圍沒有任何星辰,孤寂而寒涼。
四護法微微沉默,他看了好一會兒阮瑾瑜,從袖裡拿出一張地圖交給阮瑾瑜,“這是前右堂主留下的,望莊主慎重考慮。”
阮瑾瑜接過,他感覺手裡輕輕的紙頁如灼燒的木炭般燙,又若千斤般沉重。
他默了默,嗓音沙啞的說:“若是出的去,帶著弟兄們到大乾,莫要在大庚耗下去了。”
在寒冷的空氣中,他感覺到自己的眼角愈發的熱,他輕聲呢喃道:“我生在大庚,卻不似大庚人。”
“屬下……明白。”
四護法想要勸說,更想攔下阮瑾瑜,但最終還是說出了這無奈憤然的兩個字。
阮瑾瑜斂眸,似未察覺到四護法身上的殺意,他壓住心中的苦楚,笑道:“溫良說過,你若是在大乾,必能闖出一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