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演奏)
天空中戰鷹飛翔,快如流星。
窗上掛著閃電的旗幟,旗幟外是牧場,數頭牛羊在草地上吃草。
安靜。牧場中沒有一絲風,草原上十分安靜。是夜間嗎?無從知道。空氣清新,寬敞,用暗金的燈光。除了鷹象徵性地飛翔外,一切都冷靜。
隨著光線漸漸變暗,兩名男性聲音響起,低沉地傳來,傳遞悲傷。
聲音1(粗而沉的):
“帳裡的獵手是我們的大汗。”
“他名叫察合臺,昨天回到我們的草原……”
“於是我們便等在帳外。”
沉默。
聲音2(憂慮的):
“他們已在這裡坐了整夜……沒有一個回應……”
聲音1:
“是的……他帶著他的兄弟來。”
沉默。
燈光在帳上。見到兩個對坐的人影。青銅香爐裡香料燃燒。
一位身材高大而健壯的男子,拆下護頸的金質封邊,解開黑髮的皮革髮圈。黑髮在象牙白的裝甲上撒開。
在他對面坐著另一個男子,身高略矮。深藍長袍,閉著眼睛,沉浸在思考中。
(音樂停)
——《察合臺可汗:鷹之歌》
馬格努斯走進萬丈光芒號的訊號接收大廳,他的現身險些沒能阻止機僕和操作員的忙碌。那些塗油的機械嗡嗡作響,煙霧從塑膠與金屬的縫隙中漫出探測陣列與沉思者內部,管道中流淌的粘稠液體彷彿注入整個運動不止的房間滾燙的脈搏。
他對這裡不算熟悉,機械與科技絕非他精通的領域。但今天他不能不來到這裡。
“我是通訊官穆雷,原體大人。”凡人通訊官捏著通訊接收器跨過滿地的管線,動作快得像地板炙熱到足夠隔著靴子燙穿他的腳,“我們正在分析訊號的來源!”
馬格努斯抬起手掌,這一短促的示意撫平了通訊官的焦躁。“現在的結果呢?”
“來自奧特拉瑪的邊際,我們還在定位,這道訊號的構成和以前能夠收到的全部訊號都不一樣,我們不確定到底是誰能夠製造出這種另類的訊號。我保證,大人!廣播電路和通訊單元從來沒有收到過!”
馬格努斯在說話之前短暫地思考。他不需要透過靜默來強調一種無謂的威儀,所以思考的時長被控制在凡人的兩次眨眼時長之內。
“未知劃定已知的邊界,而邊界的出現意味著擴充套件的餘地。邊界之外是可選擇的進步或毀滅,但如今已有人邁出第一步。”馬格努斯說,“我沒有質疑這裡任何人的能力,船員們。因為我比你們對這一訊號所知更少。”
他未被遮擋的單眼中光芒變化,最後定格在一片如液體熔金的色澤中。
“我已進入過冥想的海洋。”他說,聲音在每個音節中疊加著一種凸顯的欣然,“在以太汪洋的光影中捕捉一道星間通訊的閃光。我一無所獲,但這座大廳正為這道訊號而閃爍。你認為這是為什麼,穆雷?”
“一道……您沒有發現的訊號?”
馬格努斯笑了。他眼神中的溫度幾乎將通訊官的靈魂點燃。
“一道不基於亞空間的宇宙訊號。”原體強調。“你能想象嗎,通訊官?”
“很不同尋常,軍團長。”
在原體專屬的練習籠中,安格隆放下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格鬥機僕,後者取代手臂的鏈鋸和外露的活塞在其落地時,於鈍響中插入清脆的敲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