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宗訓失算了。
將呂端與張超言對調,本是權宜之計,只為平息朝中輿論,也讓呂端去閩浙散散心,回來繼續做首輔。
但這事在百官看來,是皇上妥協了。
先前皇帝決定的事情,誰也拉不回來,誰也無法更改。
但這一次沒有經過多大紛爭,皇上便將呂端貶出朝中,足見皇上的意志還是可以更改的。
百官一時群情激奮,而首先彈劾呂端的僉都御史張詠,在士林中也是聲威大震。
文德殿大學士是皇上指派,替皇帝打工,沒有論資排輩一說。
皇上旨意誰是首輔,誰就是首輔。
其實張超言也不想做這個首輔。
他本是前吳越的官員,當初說服吳越王錢弘俶歸順,又跟著征伐南唐又功,所以便留在了吳越經略的位置上。
誰能想到,一個降官,竟然做到了天朝的宰輔。
按照之前官場的風氣,這樣的降官做宰輔,必是罵聲一片。
但現在百官沉浸在與皇上爭執獲勝的喜悅中,忽略了張超言的身份。
不過柳開不能忽略,畢竟天天在文德殿見面。
按照百官的想法,呂端被罷,應該是次輔柳開接任。
但皇上的旨意豈能違逆?再說張超言長期在地方,朝中沒有根基,連個提線木偶都算不上。
柳開還是上前先套了個近乎:“聽說張大人是狀元及第,如此世代都吃著不盡啦。”
張超言是吳越的狀元,現在做了天朝的宰相,自然是有些顧忌此事的。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張超言正色到:“難道單講吃著嗎?”
柳開被嗆了一句,臉漲得通紅,但所謂先撩者賤,誰讓自己嘴賤呢。
做了首輔,就要幹首輔的活兒,張超言坐下就看奏摺。
按照流程,百官的奏摺由首輔批閱,然後交皇上用寶之後發回來奏摺內容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