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辦法?”宋知府聞言急道。
韓非冷笑道:“此案的元兇十有八九是糧長所為,目前苦的是沒有人證物證指證他,但若是讓他自己坦白承認罪行,當是最佳的證據。”
韓非沒有等其他人提問,接著說道:“俗話說得好,做賊心虛,不管他如何奸猾,他只要做過此事,心中必然存有陰影,一旦進入特殊的環境中,由不得他不招認出來!”
隨即,他低聲將自己的想法和要注意的細節,和盤托出。
“妙計呀!果然是名師出高徒,本官佩服!”宋知府喜不自禁,連聲贊好,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忙道:“公子此法確實妙不可言,但本官並無扮演的經驗呀,這……”
“宋知府不必煩心,此事當然交給專業人士去做,蘇州府城內勾欄瓦肆裡多得是戲班子,由他們來扮演自然最逼真!”韓非沉吟一下,又道:“不過,此事的目的不能透露出去,為防止出現意外,最好找個理由,提前把糧長,嗯,還有那個仵作,控制起來。”
“多謝韓公子,本官知道怎麼做了!”宋知府起身又對杜雲施禮道:“杜相公,下官告辭,這就去準備相關事宜,此案若是告破了,下官在登門拜謝!”
“宋賢侄,都是自己人,客氣話不必說了,你去忙吧,若有需要協助的,老夫讓守正去助你一臂之力!”
“顧所願,不敢請呀,下官再次拜謝!”
送走宋知府後,杜雲望著韓非笑道:“守正,你如何想到了此等妙計?”
“恩師過獎了,弟子只不過想到了自己在輪迴殿觀看那些壁畫時,心中有很大震撼,故而想到,或許在那等環境中,能夠逼迫他俯首認罪!”
“哈哈,你能夠舉一反三,活學活用,好,足見你的智慧超人!”
杜雲笑罷,對杜偉說道:“偉兒,這就是為父為何讓你跟隨你韓師兄學習的緣故,你若是考中了進士,必會成為朝廷的官員,沒有豐富的社會歷練是當不了一個好官員的。剛才的案子,你韓師兄只從宋知府三言兩語中就抓住了要害,把整個案子剖析得清清楚楚,若是你遇到了此案,你能想到應對策略嗎?”
杜偉剛才也在思索那個案子,和宋知府一樣,也是一籌莫展。他聽了父親的教訓,當即說道:“孩兒想不到破案之法,孩兒今後一定多向韓師兄請教!”
“你能認識到自己的不足,說明還有補救的可能,這樣吧,此次鄉試,你就算中了舉人,也不要去京城參加會試了,先去你韓師兄的民申報歷練三年,下一科再考不遲!”杜雲點頭沉聲說道。
韓非聞言急道:“恩師,這怎麼行,這會耽誤了偉師弟的前程……”
杜雲擺擺手,說道:“守正,偉兒的性子你也清楚,若是讓他就此擔當大任,必然一事無成,才是真正誤了他的前程!為師想明白了,最好的法子就是讓他多歷練……守正,你給他安排一個職事,不要清閒的,要讓他能夠接觸到社會各個方面的!”
韓非明白杜雲說的是實情,頷首道:“偉師弟年齡還小,歷練三年也好,這樣吧,鄉試結束後就去民申報出任記者,先幹一年採編工作,在輪換到其它職位!”
韓非剛才對那件案子的剖析,對杜偉觸動很大,他也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當即表態接受安排。
蘇州宋知府動作非常快,一回到府衙,立即尋了一個理由,派人把李家莊糧長叫到府城,和當年驗屍的仵作,分別控制起來了。此案是刑部掛牌督查的案子,原本以為沒有破案的希望,他就想找找關係混過去,但如今看到了破案的希望,就不一樣了,這個案子一破,他這個新任知府的名望,那是槓槓的。
又過了三天,這天夜裡恰好大霧瀰漫,也就三更天的樣子,李家莊糧長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陣鐵鏈聲驚醒,他看到床前站著兩個人,一個從頭到腳雪白,一個從頭到腳烏黑。
黑白無常——糧長驚得五內俱焚,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