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
夜幕降臨。
直到最後一刻太宰治才換上屬於他的禮服。
雖說還是西裝,但是根據剪裁方式,套裝選擇,顏色不同都會産生不一樣的效果。今晚的他如同暗夜中的綠星,通身墨綠,底層是常規的白襯衫打底,然後是近乎黑色的深綠馬甲,外層則是淺一度的同色系西裝外套,再配上一條像是繁星點點的細點綠色領帶,才算是齊全。
別出心裁的創意是,本應該放在心口處的帕子換成了與山崎榮嘢內襯一樣的百合紋蕾絲布。
她圍著太宰治轉了一圈,背影比正面更能體現禮服剪裁的技術,寬肩窄腰,身姿挺拔,完美地掩蓋了他如今過瘦的身材。
山崎榮嘢忍不住蹦出一句“這簡直是詐騙。”
她被太宰治敲了一下腦殼,“明明是複原了原本的樣子。”
“那這套西裝就焊死在你身上好了。”山崎榮嘢捂著腦袋道。
太宰治將手拉開,整理著被弄亂的頭發,重新調整頭飾,結束後點了點頭:“可以出發了。”
“等等,等等!”她穿著高跟鞋健步如飛,跑到床頭櫃前拉開抽屜道:“難得我倆同時這麼好看,留個紀念。”
之前買來的拍立得從挪威回來後就沒用過,相紙還有好幾包,她正頭疼著怎麼消耗,現在機會來了當然不能放過。
隨著閃光燈的亮起,影象被儲存到了相紙中。
沒時間等顯影,拍了六七張兩人就手挽手地出門了。
賭場距離酒店並不遠,勉強算是遊客區,這裡不論是街道還是招牌都和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不知道被市·政·府遺忘了多少個歲月,一點兒也沒整改。
山崎榮嘢貼在車窗上道:“你看那家二樓的餐廳,巨巨巨難吃!現在賭場都被你們收購了,它居然還活著!”
太宰治隨著她的目光看去,說:“再過幾年,等到發展期,這附近大部分的樓房都會被買下來。”
意思是那家難吃的餐館也沒多少年了。
“別和我說要開日料,算了吧,現在滿大街壽司自助,還都是福建人開的,你們完全競爭不過人家。”
這點倒是沒錯。
到了地點,他們也沒聊上幾句就要下車了。時間不算早,天色完全變黑,其他人員也都到齊了。
門童推開門。
山崎榮嘢挽著太宰治的手臂入場。
沒有想象中的烏煙瘴氣,燈光很亮,每一位來賓都穿戴整齊、得體,彷彿赴宴的地方不是賭場,而是高階的郵輪晚會。
從侍者手裡拿過香檳,很快便有人上前問候。
雖說太宰治被打壓式集團內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如今森鷗外已經不在歐洲,中原中也又無法長期離開亞洲地區範圍,所以,在這裡,他依舊有話語權。
在這樣的場合,山崎榮嘢也十分懂事地做起了他的附庸。
港口黑手黨內部,還沒有她說話的位置。
這一點,她再也清楚不過。
說有多無聊倒也不會,太宰治每喝一口高腳杯中的酒,山崎榮嘢就會將自己那杯均一點給他,弄的和過家家似的,一轉頭看見下屬茫然的目光還是蠻有趣的。
一輪敬下來,到了賭桌的位置,來都來了肯定要玩上幾把。一見到上司過來,立馬就有人讓出位置讓兩人坐下。
山崎榮嘢不太會玩這些賭徒的遊戲,便坐在太宰治腿上,由後者指導。
也不知道是他技術高超,運氣太好還是底下的人有意讓著,她就沒輸過一把。
面前的籌碼堆成山,幾乎要擋住視線。
她摟著太宰治,見自己賭場得意,開懷地親了他一口,看他的臉頰上出現一個明顯的唇形反光,她笑得更開心了。
今晚她塗了唇蜜,現在被頂上的燈光一照,簡直不要太顯眼。
山崎榮嘢試圖擦掉,油性唇蜜暈開,沾染的範圍更大了。
太宰治不用看就知道自己臉上絕對是一片油光。
“ごめね~”她靠在他懷裡笑,“把你的臉弄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