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刊文春》的這篇報道顯然是請了大家操手。雖然全文沒有用什麼攻擊性的字眼,但通篇讀下來,就連作為幕後主使人的山中孝也忍不住懷疑,講談社是否真的在光鮮的外表下藏著不可告人的黑暗真相。
在地上趴到手臂發酸,山中孝終於戰戰兢兢地抬起脖子,從下向上打量辦公桌後山中弘義的表情。然而,只是看到他下頜的輪廓就勇氣盡失,俯身在地毯上徹底不敢動彈。
“孝,站起來!”
即使所剩無幾的自尊被恐懼和臉上的火辣感不斷刺痛,山中孝還是不敢違抗辦公桌後那人的命令。
掙扎著爬起身,隨之而來的又是一陣****。
“說說吧,為什麼要對早見書房動手。”
“…我聽說社長年輕時…和早見書房的社長是死對頭…”
“聽說?誰說的?真正和早見書房有仇的是你這混賬!”
又被一團黑影重重砸到臉上,山中孝強忍著疼痛一動不動。山中弘義卻絲毫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猙獰的臉上冒出深深淺淺的皺紋,暴露了他早已不再年輕的事實。
“趕走辭典局的入江也就算了,早見書房的岸田已經辭職了十幾年,和你有什麼關係!”
山中弘義拍著桌子,整個人怒不可遏。
“動手也沒把早見書房拍死,還能活蹦亂跳的被《週刊文春》採訪,你這個文藝局局長幹什麼吃的!你知不知道社長看了這篇報道後是什麼樣子!”
社長的表情山中孝自然能想象得到,不過…看著勃然大怒的山中弘義,山中孝先前強行壓下的不滿卻是突然冒了出來。
出了問題就全是我的責任?當時還不是從你這個老傢伙口中知道社長和早見勝有矛盾。整個計劃你也都知道,要不是你作為董事的默許,我能指揮動上游的印刷廠和下游的中間商?我能把這件事透露出去?我能拉來那麼多寫書的?
當時在全社大會上講簽約作者增加時紅光滿面,現在就要把所有問題甩到我頭上?
老東西,要不是你還有點權勢,我早就…
雖然心裡愈發忿恨,可山中孝始終不敢將這種想法在表面上顯露半分,只是緊繃住身體,呆立在原地。
“現在怎麼補救,說話!”
避開他的目光,山中孝的喉頭滾動了好幾次,才唯唯諾諾地開口。
“我去聯絡別的企業,徹底讓早見書房破產?”
“蠢貨!現在這麼多人盯著,你是想讓我們講談社打壓中小出版社的事情坐實嗎!”
“那…”
被老虎發現獵物似的目光掃視著,山中孝忍不住渾身顫抖,腦中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
片刻後,目光消失,又是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現在的重點根本不是早見書房,而是那個清水徹!要不是他在電影釋出會上說了那句話,就算是《週刊文春》,哼!也不敢隨便編排我們講談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