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水河兩百多米寬,河面上已有部分結冰,齊良跳下後便被湍急的河水衝出十多米,他不敢露頭只是強摒著呼吸潛在水裡,一會兒便被衝得無影無蹤了。
河水冰冷刺骨,齊良手腳麻木只是機械地在水中划著,他拼命往河岸邊靠,但水太急浮浮沉沉中幾次都沒能穩固下來。這次是一次賭命,齊良不知道吳應熊會不會游泳,但他自己卻是一個運動健將,游泳遊得相當不錯,想有了思想指揮身體,游泳應不成問題吧!
江水滔滔,岸邊暗礁荊棘眾多,齊良好幾次被撞都不知道痛,終於抓住一根救命樹根,可又沒法爬上岸,人被水衝得飄浮著,他大叫兩聲:“救命啊!救命啊!”大冷的冬天不知是行人稀少還是河水太急,“嘩嘩譁”地流水掩蓋了他的叫喊聲,岸上無任何反應,他堅持不到一刻鐘,無奈地漂流下去了,他遠遠看見前面河床低平,可能是一個機會。
由著河水漂著,齊良只是儘量地往河邊靠,有樹就抓一下,有石便靠一下,以減緩下流之勢,枝條掛花了他的臉,岸石撞傷了他的腿,他全然不顧。
這裡果然是一處低平的河床,岸邊鋪著一些大青石板,應該是婦人們洗衣洗菜的地方,只是現在空空如野沒有一個人。
齊良艱難的爬上來,身上的水如下暴雨般往下掉,臉青唇紫,渾身直哆嗦,比在水裡還冷。他脫了棉衣棉褲接著又把裡面所有的衣服都脫下,顧不上這是大白天,裸身在寒冬裡又是蹦又是跳,全身都是雞皮疙瘩,腿上肩上青一塊紫一塊到處都是傷,胯下那條條狀物已縮成豆芽菜那麼大矣。
抖縮著把衣服擰乾水,擦一下身子,復又穿上,而後拼命地往上跑,上面是一條街,街上寥寥幾個行人都縮脖子縮手地走著沒人注意到街上多了個落湯雞似的人。
不遠有一家小客棧,齊良徑直跑進去把裡面正打瞌睡的小二嚇了大跳。
“這位爺!您這是?”小二驚疑。
“快、快給給我一間上房!”齊良嘴巴皮抖著,身子縮得像炸熟的龍蝦。
小二機靈,拿起桌上一塊布巾遞給齊良,轉身道:“爺!快樓上請!”
齊良接過布巾也不管是乾淨還是髒,更不管它是擦桌的還是擦汗的,順手便往臉上頭上脖子上擦,邊還跟著小二往樓上跑。
“爺!你這是怎麼啦?這大冷天的你也不怕凍著?”小二胡弄著鎖,可弄了半天也未開啟。
齊良苦著慘白的臉,哀求:“小二哥哥!你能不能利索一點,你這可是在謀財害命哪!”
小二好笑地瞟一眼道:“這就好了!”門一開啟,齊良便以吃了**般的速度脫得精光鑽入被中,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小二忍俊不禁:“爺!您先歇著,小的去給您準備熱水洗澡,順便再給您拿兩件乾爽的衣服過來!”
齊良如雞啄米般點頭:“有勞小二了!”
小二走後,齊良曲捲著身子一直在不停地顫抖,全身發冷,雞皮疙瘩一片又一片,口唇發乾,顏面蒼白,全身肌肉關節痠痛,被子裹了又裹還是覺得冷,齊良猜自己可能是發寒了。
小二搬進來一個澡桶,灌滿熱水後,扶著齊良洗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內衣褲是小二的,都是一些麻衣粗布,齊良將就著穿上又躺下了。
“爺!你您還沒吃晚膳的吧?”小二細心地問。他見齊良面板白嫩,衣著華麗,並不擔心他付不起錢。
“哦!我兜裡有一些銀子,你幫我拿出來!”齊良指著地上一攤溼衣裳。
小二摸一下,掏出幾塊碎銀,約有六七兩的樣子,問:“爺!可是這些?”
齊良點頭道:“你全都拿去幫我做些飯菜來,剩下的作為住宿用,如果還有剩餘便全賞了你吧!”他還有二千兩銀票,所以不在意這點錢。
小二喜道:“好呢!”又問:“爺準備住幾天?”
齊良思慮片刻道:“住十天那些銀子夠嗎!”他並不知道這種酒店的價格。
小二大喜:“小的這就去幫您準備飯菜!”他粗略估算了一下,除去十天的吃住費用,足還可得二兩銀子。
小二眼笑眉飛出來,“柱娃!笑什麼啦?”一個羊糕叫似的聲音叫住他。
“沒、沒笑什麼!”小二驟然收起笑臉。
一個胖子眼睛眯成一條縫,斜視著問:“裡面住的誰?”
柱娃恭卑道:“東家老爺!剛住進來一個大戶!”這胖子是店主,姓劉,名度跡,人稱劉肚雞。
“歐!怎麼個大戶法?”劉肚雞眼亮光,用力睜開了眼也只是黃豆那麼大。
柱娃諂眉:“人家一口氣住十天,吃住都在這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