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需要解印人的不止他百里素鶴一人。中間路途遙遙,死個把人……很難嗎?”
見他不語,魔後將食指伸在水杯中慢慢攪動,小小的漩渦一層一層,言語輕佻道:“本後說的對不對?”
“好,撇開此事不談。你兒子殺人總是不假,這筆賬咱們是不是得算清楚?”
“算賬?人是他親手殺的嗎?你親眼看到了?”
說完,又緊跟著道:“本後還不怕你生氣,今兒給你把話撂下,人你要是殺的了,儘管殺。
一個死了廢物,對本後而言沒有任何可用的價值。”
“本後如此說,百里家主……可滿意?”
“此言當真?”百里流年氣息僵住,沒想到魔後會半點情面不留,徑直揭了自己老底。
好在南薇宮中並無他人,頓時也不在偽裝,恢復了正常說話。
魔後起身,將那杯攪過的水遞到其面前,幽幽道:“喝了它,你愛怎麼殺怎麼殺。
只要,別在本後眼前。
髒了本後的地,話他就不是那麼說。”
百里流年睇眼水杯,再看向魔後。兩人四目相接,隨後撤下面巾,一飲而盡。
“不愧是百里家主,果然好膽量。本後也不瞞你,這杯水便是你此回闖宮的解藥。
但凡你稍微猶疑,本後這杯可不一定還是解藥。”說罷,奪過杯子放在掌心把玩。
“既為盟友,流年自是相信。”別看他話說的漂亮,其實也驚出了一身冷汗。
暗催真元,更是心下大駭。
再看魔後時,目光倏然有了改變。在此之前他尚有幾分輕視之心,在此之後蕩然無存。
魔後似是看穿了他之所想,手中的杯子霎時化作齏粉。自掌心洋洋灑落,道:“本後既敢隻身入宮,自然也要有些許微末技能,以策萬一。”
百里流年心下冷笑,不愧是最毒婦人心。毒術用到如此地步,他看毒門都未必有人能出左右。
這樣一個被選中聯姻,看來魔界所圖同樣不可小覷。
將面巾重新蒙好,道:“魔後好能為,流年此回敗的心服口服。
告辭!”
說罷,抽身退入虛空。
一陣漣漪過後,偌大的南薇宮只剩魔後獨坐窗下。
百里素鶴既然順利離開,那麼御魂門解印人之事,便是十拿九穩。
然目下魔界是打著替自己討要公道唯有徵伐小桐流域,而魔後的位份並未廢除。
那麼魔界明面能動的兵馬就不多,至少後位一日不廢,當初聯姻締結的誓約便可作效。
思及此,不禁咬碎一口鋼牙。
枉費自己憑多造風生波,惹得世人唾罵百官俱罷不上朝。然弦不樾偏偏咬定後位不鬆口,哪怕寶貝大兒子險些喪命,他居然忍了。
不過,一巴掌換來魔界兵出百妙峰的理由,也不虧。
只是,這是奪取也好截殺也罷,恐得另尋他策。
登時,柔掌提波,擊向宮殿一角。
霎時如同鏡面碎裂,露出了昏迷的碧雲。再一點魔元點入其眉心,頓見人醒轉過來。
睜眼剎那,慌忙跪好:“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奴婢不是有意偷懶。”
“起來,去御花園摘幾樣新的花品,這些本後都看膩了。”
“是。”碧雲聞言,連爬帶滾奔了出去。
殊不知,一隻蝴蝶落在她的頭上同時被帶離了南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