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洵有些氣喘吁吁,向弘錫這不太友善的言語,他並不在意,他試探地問道:“端王,你我多年情誼,這般稱呼生分了。陛下突降隆恩,我也誠惶誠恐。”
向弘錫瞟了一眼周洵這假惺惺的樣子,他嗤鼻一笑,徑直離開了,沒走幾步,一個家奴慌慌張張地向他跑來,失禮地在皇城外高叫。
頓時向弘錫燃起怒火,他厲聲呵斥道:“在皇城外如此喧譁,成何體統。”
下人顧不得向弘錫這怒火,他驚慌地跪倒在地上,失聲痛哭道:“王爺,您快回府吧,府裡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王妃,王妃被下人發現暴斃而亡,而今早小王爺偷溜出府,不幸被街面上的驚馬撞倒,死在了街上。”
向弘錫一愣,剛剛的憤怒一下子就散去,他口中微張,剛想說點什麼,他卻哽咽起來,他猛地一轉身,騎上一匹快馬,奔向端王府。
周洵呆呆地立在皇城外,他再次握緊手中的奏摺,他費盡心思寫這份奏摺,拐彎抹角東拉西扯,不過就是想告訴向弘宣,向辰康出生在春日,而現在這些都沒有意義了,他成了左相,可凌曼與向辰康卻死在了同一天。
周洵不禁回頭望向皇城,一陣冷風吹過,他感到脊背陣陣涼意,他低下頭去,默默地走向馬車。
向弘錫大步走進府內,就看到凌曼與向辰康的棺材,他不由得晃盪了幾下,腳下也如同有千斤之重,止步不前。
馬婆婆來到他的身旁,哭泣道:“王爺,您總算回來了。昨日王妃奉皇后娘娘命進宮,原本進宮前都是好好的,可不想王妃回來後,一身的狼狽不說,王妃也沉默不語,只是呆呆地在房內等王爺回府,王妃等了您一夜,您也沒回府。可沒有想到,今早下人們侍奉王妃洗漱,卻發現王妃暴斃在房中,而小王爺也不幸地被街上驚馬踏中而亡。”
在馬婆婆地哭訴中,向弘錫不由得來到棺材前,他鼻尖微微抽搐,眼眶紅腫起來,他仰頭長嘆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凌家到底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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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柱立在書桌前,他看著書桌上整齊的官服與官帽,他無比艱難地抬起手臂,將這衣帽整整齊齊收在箱裡,他想以後他再也用不著了。
嘩啦一聲,書房的門開了,江夢琪端著夜宵緩緩地走進書房,她輕聲說道:“侯爺,吃點夜宵吧。”
說完她把夜宵放在書桌上,轉身正要離開。
凌柱拉住了她,說道:“夫人,從明日起,我便不會去上朝,從明日起,我就只是東俞一個閒散之人了。你會怪我,這般不爭氣嗎?”
江夢琪看著凌柱,痴痴地問道:“事情了了嗎?”
凌柱一怔,他回答道:“了了。”
江夢琪握住凌柱的手,深情地說道:“那就好,以後餘生只有你我,沒有她好不好?”
凌柱眉頭微皺,他從江夢琪熱乎的手心中慢慢抽回手掌,他一隻手指向心窩,淡淡地說道:“她已經長在了這裡,這輩子忘不掉了。”
瞬間江夢琪豆大的淚珠流滿她臉上,她越哭越傷心,泣不成聲,凌柱揚起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許久她哭訴道:“侯爺,快吃宵夜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凌柱轉過身去,他拿起書桌上的宵夜,放在口邊,一行鹹淚掉落在瓷碗中,這股子溼鹹與宵夜裡的甜味攪在一起,凌柱張開嘴,一口吞下這甜與鹹,哽咽地說道:“夫人,今生就這樣了。若有來世,我的心中就只有你,沒有她。”
“好,來世我等著你。”江夢琪堅定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