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莫白也沒繼續說,但夏御叔一聽已經全部明白。
莫非儀行夫現在的樣子根本是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如果現在自己就像莫白所說的那樣偃旗息鼓,會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夏御叔這樣一想,心裡微動,但想到自己平白要蒙受的屈辱,還是有些不甘心,猛然向陳國公跪下,說道:“君,我方才所言句句屬實,請君幫我討回公道。”
陳國公一愣,沒想到都到這般地步,夏御叔還是不肯放棄,是個硬茬子。
莫白輕輕抬頭,眼淚微微旋轉在眼眶內,顯得盈盈剔透,髮絲烏黑微微垂落在臉龐,楚楚動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她也不說話,只是看著陳國公。
彷彿千言萬語已經藏在了眸中,只要一對視就能明白對方的所有思想。
陳國公心內有所意動,又看了眼跪在地上彷彿有苦說不出有著無比深淵苦痛的夏御叔,眉頭微蹙。
隨後陳國公擺擺手說道:“夏御叔,你們幾人言辭通通不相符,叫寡人如何斷言?!”
夏御叔不敢望陳國公,反而抬頭瞪了莫白一眼,連忙說道:“請君信我,不敢有所虛言。”
“罷了,退吧,儀行夫只是發瘋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陳國公緩緩站起,撩起袖子端起桌上正中央擺放的甘冽香酒,緩緩飲進。
莫白望著他器宇軒昂的站在堂內,雖然屬於中年人但也因為長期居於高位,身上帶著與眾不同的氣勢。
因為飲酒,喉嚨滾動慢慢的吞嚥進香甜的美酒,有一絲不小心溢了出來,蜿蜒的水跡順著伸長的脖子,緩緩流進下方的錦袍之中。
莫白情不自禁的望著上方的場景,居於下方很容易對上位者產生敬仰崇拜感,她投入其中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儀行夫這時恰好瞥了莫白一眼,撇撇嘴,哼,女人都是如此貪慕虛榮,不過他也並不在乎,當下事當下享樂便是。
儀行夫依舊注意著莫白的一舉一動,偏巧莫白正緊盯著上方的陳國公,眼瞧著那絲酒水蔓延進衣袖內。
舌尖輕輕一勾,順著上嘴唇便妖嬈的轉了一圈,正巧陳國公將餘光瞥向夏御叔想要瞧瞧他對自己這番話的反應,沒想到還沒看過去就瞅到莫白如此妖嬈的一面。
勾魂奪魄,動人心扉。
陳國公感到熱流迅速湧動竄向下腹,很難以想象這僅僅是莫白的一個動作,就讓他如此失控。
他遮掩著自己**深深的臉龐,沒有看到夏御叔此時隱隱的暗光,似乎有所溝壑的眼神看向在場的所有人。
要明白,一個男人受了極大的侮辱,反而會更鎮定。
不是伺機而動,就是有所圖謀。
夏御叔望向一旁的儀行夫,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莫白胸前的溝壑,身子也有些搖搖欲墜。
甚至連上方站在陳國公一旁的孔寧的緊盯著莫白的臉龐,絲毫不顧及自己是莫白的丈夫仍舊處於現場中。
夏御叔對方才陳國公的話已經有所失望,卻沒料到所有男人都對自己的妻子患有想法,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他深深低下頭,嘴角弧度微勾,並沒有像所有人認為那樣大吵大鬧,聲嘶力竭,反而冷靜的彷彿恭順般應道:“然。”
莫白低下頭看了夏御叔一眼,想著這男人怕是沒救了,她心裡本來就沒有多大在意,看到夏御叔還如此,更加無所謂了。
孔寧和儀行夫對視了一眼,對夏御叔這般表現很平淡的挑了挑眉,還以為他要反抗君主呢。
不過這樣,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之前與莫白偷晴偷偷摸摸的做什麼,看方才夏御叔就因為儀行夫昨晚發瘋就大鬧朝堂,還以為他是個漢子呢。
儀行夫此時對夏御叔的尊重度一度下降,腳步往另一邊移了兩步,不再看跪在地上那個看似孱弱沒了尊嚴的男子。
但陳國公對夏御叔的表現卻很滿意,點了點頭,深深望了莫白一眼,之後看了站在一旁的孔寧一眼。
孔寧看向陳國公深邃的眼神,立馬明白其中深意,慌忙低下頭。
陳國公笑了笑,遮掩的走了下去,踢踏踢踏聲來到夏御叔的身前,說道:“夏御叔如此通情達理,還攜帶夫人前來,賞!”
夏御叔掩在袖子下的手一下子緊握成拳,但表現依舊無甚變化,只是低著頭感激說道:“謝君!”
陳國公不再理會夏御叔,反而仔仔細細的盯著莫白的面龐看了看,察覺到她臉上的面板是如此細嫩,甚至可以看見淡淡的絨毛,映襯著上午照射進來的光,彷彿熠熠生輝。
陳國公心裡一動,手慢慢抬起來,莫白微微上抬臉頰露出最完美的弧度,單純卻又嫵媚的看著他。
隨後陳國公將手放下,轉頭就走。
莫白一時間有些莫名其妙,但心裡還是忍不住的怦怦跳,眼睜睜的看著陳國公的背影一步步的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