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不打算下場了?”謝晚棠隨意坐到她身側,打量著姑娘的裝扮。
美人眼睛抬都沒有抬起來,只是專心的抬筆畫畫,隨口答她:“我好歹是個腿傷了的病人,如何能上馬下場同他們比試呢?我下不了場,讓七哥替我去就是了。”
美人的腿掩在層層裙琚之下。
謝晚棠彎唇:“這可就巧了,你七哥的腿也傷了,你們倒不愧是兄妹。”
“七哥那個人,倒是會躲懶。”端寧又跟著彎了彎唇角,漫不經心道,“算了,七哥不行,你替我上就是了,我記得你的騎射也很好,總能撐個臉面的。”
伸手拿過端寧置於一旁的畫,謝晚棠道:“算了,我沒什麼興致。”
她垂著眼睛,興致缺缺的:“近來事情那樣煩心,我頂多是來湊個人數瞧瞧熱鬧的,有什麼彩頭讓她們爭就是了,再說了,許久沒有碰過,也是有些生疏了。”
“我聽說在別院發生的事情了,饒說七哥沒什麼用,區區一個嬤嬤都制不住,硬是站到了你們頭上。”端寧抬起頭看她,神情中帶著幾分同情,“可惜了我好好一個晚晚,分明是出去散散心的,怎的就弄了個糟心回來。”
謝晚棠翻著畫紙的手頓了頓,沒有回答。
見她不說話了,端寧便道:“你家那個小丫鬟怎麼樣了?”
“……還躺著呢,尚未醒轉,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
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端寧嘆氣道:“那倒也好,旁日裡跟著跑來跑去的,權當好生休息了,我宮中有幾味上好的人參雪蓮,前些日子你不見人,我便帶著來圍場了。”
“嗯,你有心了。”謝晚棠輕聲道,“我替橫斜謝謝你。”
筆尖一頓,端寧道:“總歸做了那麼久的好友,再說謝便有些無趣了。”
墨汁滴落在完成一半的畫上,端寧蹙了蹙眉頭,隨手將筆一丟。
筆尖的墨汁隨著她的動作甩落出去,將方只有一滴墨汁的半成品頓時落下一筆長痕。
端寧往後一靠,懨懨的瞧著那廢棄的畫,索性撇過了頭。
謝晚棠道:“怎麼突然就不開心了?”她仔細看了看桌上的畫,便笑了笑,“你原本畫的就是高山流水圖,這墨汁可做山丘,這一痕可做瀑布,改一改就是了。”
神情依舊帶著幾分不耐煩,端寧道:“我不想改,也不想動,平白壞了興致。”
她趴在案几上,漫不經心道:“左右景淑她也來了,讓她替我改改就是了,她的畫最是好,只是自她成婚之後我們三人便未曾見過了,也不知曉她近來如何了。”
說到這裡,端寧似是來了興致,笑吟吟的抬頭看向謝晚棠。
“以往景淑尚未嫁人之前,我們總是相約著偷偷跑出門戲耍,但自從懂禮之後便相約遊玩的次數少了,可見長大不是個什麼好事情,如今景淑尚未有孩子,不若我們再同幼時一般,偷偷出去圍著這獵場散散心如何?否則待她有了孩子,又是幾年光景不見。”
謝晚棠不曾聽過這個名字,也未曾在書中見過。
只是見端寧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謝晚棠便不敢說太多話,唯恐失了分寸。
她只有淡淡一笑道:“都隨你。”
“既如此,那寫封信給她,悄悄叫丫鬟送過去,我們偷偷約在小樹林見面就是了。”端寧說幹就幹,微微直起身子,重新拿過來一張乾淨的信紙,又選了只毫筆給謝晚棠。
下意識的伸手接過筆,謝晚棠道:“你讓我寫?”
“我沒興致了,不想寫。”端寧端起墨硯,纖纖十指開始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