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什麼興致寫。”謝晚棠拎著筆晃了晃,神情有些暗淡,“這幾日煩心的很,寫不出什麼有意思的東西,還是你寫比較好。”
“你同她關係最好,以往總是你寫信給我們二人的,如今自然也是你寫才是。”端寧揚了揚眉頭,指腹點了點白紙面,“誰讓你寫什麼有意思的話了,以往翻來覆去就寫那麼幾句話,你只肖寫那幾句,她自然就懂了,哪裡要你費什麼心思。”
“再說了,你臨摹最好,不如仿她自己的字跡寫給她。”
“保準她能嚇一大跳。”
端寧垂著眼眸專心磨墨,白皙的手指落在漆黑的硯臺上,煞是好看。
謝晚棠瞧著她認真的模樣,面上冷冷淡淡,心裡卻著急的不得了,硬是想不出來一句話來反駁端寧的話:她那個字……她怎麼寫?她還臨摹最好?她、她不行。
端寧磨了半天墨,見謝晚棠只是垂著眼眸發呆,不由得挑眉。
“晚晚,發什麼呆呢?不動筆在想些什麼呢。”
“在想一些往事罷了。”
謝晚棠彎唇淡淡一笑,拿著筆的手緩緩垂了下去,面上似是帶著幾分懷念往昔的意味。
實則心底在瘋狂呼喚宋遇那隻狗。
——為什麼!宋遇!那隻狗!現在!為什麼!還!不來!救場!!
——再!不來!她!就要!死!在!這裡了!
遠在馬場上悠閒喝茶的宋遇自然是聽不見來自謝晚棠的瘋狂求救的,甚至在打了個噴嚏之後微微蹙了蹙眉頭,自言自語道:“哪個崽子在唸叨本王呢。”
宋遇聽不到,面前的美人自然更是聽不到謝晚棠心中的瘋狂吶喊。
端寧“唔”了一聲,垂著眼眸只是盯著那硯中的墨汁:“你說起往事,我也想起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往昔每次見你,你同我七哥都是水火不容一般,不是兩個人都擺著個臉,就是你氣的跳腳,我七哥拂袖而去。
“可是那日我去見你們二人,卻見你們竟然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處,如今再見你們還能談笑自若樣子,再想想往日,仔細想來實在是怪有意思的。”
謝晚棠心中一緊,故作平靜道:“此事有什麼——”
“這還不是最有意思的,”端寧漫不經心的打斷了謝晚棠的話,“那日我在你房中撿到了一張被揉成一團的紙張,原以為是什麼信件,後來才發現不過是你練的字。”
仿若平地一聲驚雷。
謝晚棠眼底的驚愕來不及收起,她緩緩直起身子,看向了端寧。
一張小臉卻褪去了笑意,唇角緊抿,緊繃的有些蒼白之色。
墨汁濺到了指腹之上,端寧拿起帕子仔細擦著墨汁,也沒有看謝晚棠。
“你不願意寫那便也罷了,但你究竟是沒什麼興致寫,還是你……不敢寫呢?”
帕子擦不乾淨手指,端寧秀氣的眉頭微微蹙了蹙,而又撫平。
她將帕子隨手丟在了一旁,淡淡的抬起頭看向謝晚棠,語氣平靜無比,眼底卻帶著審視與探究:“到底是如何呢,晚晚?或者,我又該那麼喊你麼。”
“你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