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徐徐,少年蓬勃。
林淳兒陪同李自香二人沿著馬場緩步慢行,兩個丫鬟遠遠跟在後頭,時不時抬起頭也瞧向馬場中間策馬騎射的貴家公子們,眼底都帶著幾分雀躍。
李自香道:“上次那件事,不知曉林姑娘可曾記恨於我。”
聞她冷不丁的開口,林淳兒的腳步頓了頓,抬頭見李自香臉上毫無愧色。
她不由得微微負氣:“那日原本就是你們不是,卻要我低頭道歉,我雖然不記恨於你們,卻也不喜同你們多加交流,現下我並未招惹你們,今日你又要做什麼?”
李自香道:“我本就是聽公主吩咐做事罷了。”
她打量著林淳兒臉上的薄怒之意,故作幽怨的輕輕一嘆。
“公主比我等金貴,她若是不喜歡你,我除卻聽她的吩咐做事,又能如何?就像是你寄人籬下,不得不屈服於七王妃,我等皆身不由己,林姑娘你……本該最懂這個道理才是。”
聽出了對方語氣中的傷心之意,林淳兒的步子頓了頓。
她停下腳步,打量著李自香臉上的神情,見她臉上難過之情不似作假,便放下心中的戒備與懷疑,輕輕嘆了口氣:“你說的我未嘗不懂,公主她仗勢欺人,那日的確也不能怪你,如此我不同你計較此事就是了,你莫要難過。”
伸手拉住林淳兒的雙手,李自香抿唇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我計較的。”
“京中人都道你是個良善之人,我今天見了,便也知曉旁人說的都是真的了。”她親熱的拉著林淳兒的手,彷彿情誼深厚一般,“你如此心善,難怪七王爺那般喜歡你。”
眼底暗了暗,林淳兒搖頭:“遇哥哥並不喜歡我,我們之間只有兄妹情誼罷了。”
“我幼年便失了雙親,遇哥哥憐我一人,自然百般照拂,是王妃多有誤會,總覺得我同遇哥哥之間有私情,其實我同遇哥哥並無旁的情誼。”
李自香心底嗤笑一聲,面上卻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王妃之前鬧得沸沸揚揚的,京中都傳七王爺心中早就屬意林姑娘你了,原來……”
林淳兒道:“我同王妃解釋過許多次了,可是王妃每每都不信,反倒是處處為難……”說到這裡,她忍不住落下淚來,哽咽道,“王妃容不下我,遇哥哥左右為難,我也不知曉該怎麼辦才好了,如今為了保護我,遇哥哥也不得不……不得不……”
見林淳兒落淚,李自香連將她攬在懷中,很是心疼。
“好妹妹,莫要哭了,那謝晚棠蠻橫跋扈,不講道理,那是整個大宋都知曉的。”
“只是我現下見七王爺如此袒護那謝晚棠……以往分明很是厭惡她的,原來竟然是你的緣故,倒是苦了那七王爺,也苦了妹妹你呀。”
林淳兒這幾日本就煩悶委屈,如今有人願意聽她說話,還處處幫她,不由得更加委屈,眼淚跟止不住一般,什麼知心話都願意同她講。
“王妃往日是跋扈,可如今卻似是變了個人一般,也不知曉是受了什麼人指點,處處牽制著遇哥哥不說,還當著遇哥哥的面……當著遇哥哥的面勾三搭四。”
“那日你們只見我去拜訪了江少將軍,卻不知曉王妃也去了,且在裡頭呆了一個下午,不知曉在做些什麼,出門時且是將軍親自送她出來的,二人瞧著很是和睦的樣子。”
彷彿聽見了什麼驚天秘聞一般,李自香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她面上不動聲色,將那份喜悅壓下去,語氣卻更加的溫柔。
“哦?竟有這回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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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晚棠到端寧的營帳時,裡頭只有個貌美如花的公主。
貌美如花的公主即便到了獵場,穿著依舊雍容華貴。她懶洋洋的坐在軟塌之上,髮髻間的翠珠輕輕晃盪,映照著姑娘雪白修長的脖頸,分外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