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將軍如今要回京中了,小姐您還能有什麼法子?難道、難道你要跟著少將軍一同前去京中麼?”碎月見秦素妙唇畔含笑,只是眼底帶著幾分淒涼,不由得落下淚來。
“他……他身邊的姑娘那麼多,區區一個謝晚棠都弄出那般的架勢,想來旁的姑娘更是要厲害,若是、若是有公主也瞧上了江少將軍呢?小姐您又要如何?”
碎月臉上猶帶淚痕,怔怔然的看著秦素妙,試圖說服於她。
“恆城、恆城雖然小了些,但到底是小姐您從小到大生長的地方,不論出了什麼事情,總歸還是有將軍護著您,可是、可是京中您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您在那裡受了欺負……”
她哽咽著:“可是恆城不會讓您這樣受委屈的。”
“恆城之中雖然沒有、沒有江少將軍那樣的男子,但是也有不少文武雙全的俊俏公子,小姐您的愛慕者眾多,與其去如此委屈,不若挑一個真心愛慕您的,倒也美滿不是麼。”
碎月的語氣小心翼翼的,望著秦素妙的神情亦分外誠懇。
她滿心滿意都是為了秦素妙在著想。
往日秦素妙總是運籌帷幄,碎月不是未曾見過她謀算失利的模樣,但是到底不至於這般傷心。江暮行那樣的青年才俊不可多得,但是也自然比起常人要難以攻陷。
尤其是在碎月見識過謝晚棠的“兇狠”之後。
她也曾經篤定謝晚棠一定會慘敗而歸,可是謝晚棠不是她們之前見過的那般小門小戶的姑娘,她手下的那群丫鬟不單單只是長得好看,面對她們亦是半點馬腳都不露。
碎月明明去過伙房那麼多次,卻從未見著哪一次那些小手段起效。
她第一次完完全全的覺得謝晚棠跟江暮行都不是她們可以招惹的人。
秦素妙回首,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哽咽不止的碎月,奇怪道:“你哭什麼?如今江大哥還在恆城呢,一切還未曾定局,你怎麼哭的好像我已經敗了呢?”
碎月只是跪著哭泣,一邊哭泣一邊搖頭,不言不語的。
秦素妙輕輕笑了一聲:“恆城如何,京中又如何,只要江大哥喜歡,他定能護的我無恙,我認識江大哥那麼多年了,早在最初便下定了決心……如今你同我說放棄?”
“我絕不放棄,絕不能就這般讓多年努力變成泡沫。”
秦素妙閉上眼睛,彷彿將所有負面情緒都閉了下去,再度睜開的時候又恢復成了平日裡那副端莊溫和的模樣:“碎月,你去尋郭公子,按照我的吩咐做。”
碎月怔了一下,下意識的回她:“可是小姐——”
秦素妙淡淡的瞧了她一眼,碎月便點了點頭,恭恭敬敬道:“是,奴婢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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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家是恆城之中數一數二的商賈之家,而郭公子則是府中的獨子。
他曾因往日對秦素妙一見鍾情,而一直堅持不懈的追了秦素妙好幾年,可是卻從未得到秦素妙的回應,甚至不斷被拒絕,且到後來連秦素妙的面都見不著了。
郭公子向來紈絝,但是對待秦素妙的確是上了心的。
是以今日他轉過拐角時,望見從藥鋪出來有些哭哭啼啼的碎月時還愣了愣。
反應過來後的郭公子迅速上前攔住了碎月,嬉皮笑臉道:“呦,碎月小娘子,在做什麼呢?恆城如今守住了,你家小姐難道不開心麼?這天大的喜事你怎麼哭哭啼啼的?”
碎月措不及防被他攔住了去路,險些被嚇了一跳。
臉上掛著淚痕的碎月看了一眼郭公子以及跟在郭公子身側的侍衛,咬著唇道:“郭公子,我家小姐生病了,奴婢還要趕回去照顧小姐,還請郭公子今日不要為難奴婢。”
聞言,郭公子愣了愣,旋即蹙眉著急道:“她怎麼生病了呢?”
“是——”碎月張口便要說話,見到跟在郭公子身側的侍衛時又默默地閉上了嘴,暗淡的將視線挪開,低聲道,“罷了,郭公子,請您莫要為難奴婢,小姐她——”
郭公子見她一臉猶豫不決,心中不安更甚。
郭家雖然有錢,郭公子雖然紈絝,但到底還是不敢闖將軍府亦或是秦府的。
他想了想,便呵退了身側的侍衛,只留下自己同碎月一邊往前走,一邊刻意放鬆同她說話:“你家小姐究竟出了什麼事情,你可以同本公子說,本公子定然能夠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