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妙醒時,江暮行等人都已離去。
“怎麼不將我叫醒?我只是些小傷罷了,姐姐她們有沒有受傷,我很是擔憂。”姑娘被緩緩扶了起來,靠在軟枕之上,瞧著小丫鬟嘆了口氣,似有些埋怨般。
“將軍吩咐了不要打擾小姐休息呢。”
來送藥的小丫鬟動作麻溜的將藥都端了出來,笑眯眯道:“都是嚴大夫親自配的藥,小姐只要好好吃藥,便很快就能下床了,將軍他們也都很是擔心小姐您呢。”
“對啦,這是將軍特意吩咐讓奴婢準備的蜜餞呢。”
小丫鬟又將托盤上的另一個小錦盒子呈上。
“嚴大夫說良藥苦口,將軍便吩咐奴婢準備了些甜食。”
緩緩攪動著漆黑的藥汁,秦素妙凝視著藥汁中的倒影,溫柔的笑了笑,正要開口說話,餘光便瞧見碎月臉色蒼白、步伐有些許踉蹌的走了進來,似要同她說些什麼,視線落在那服侍的小丫頭身上又閉上了嘴巴,低下頭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秦素妙頓了頓,將準備要說的話壓了下去:“突然覺得有些餓了,想喝些粥,你去廚房瞧瞧有沒有剛剛熬好的熱粥,若是有的話,端一份來就是,這裡有碎月伺候著,你且去吧。”
小丫鬟轉頭同碎月笑了笑,利落的答應了一聲,便小跑出了門。
碎月見她走出老遠,這才上前將門一關,語氣之中是剋制不住的顫抖。
“小、小姐,她、她都知曉了,她什麼都知曉了……”
碎月手足無措的走到秦素妙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了她的面前,哽咽著搖頭:“小姐,她還、還讓我同你說,林淳兒是、是她要保的人,讓我們、讓我們不要……”
首次見碎月如此語無倫次,秦素妙不由得蹙了蹙眉頭。
她輕輕咳嗽兩聲,引起了碎月抬起頭看她後,才溫聲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方才我醒來時不見你,想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秦素妙一如既往的溫柔,語氣似乎能安定人心一般,“是誰嚇唬你了?你口中說的她,又是誰呢。”
碎月呆呆地看著自家小姐溫柔的笑靨。
她像是終於回過神一般,臉上神情變了變,人往後一癱坐,便像是徹底放鬆了一般,神情幾經變化,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小姐、小姐……江少將軍有了心上人了!”
床榻上尚溫柔瞧著她的姑娘一怔,臉上的神情便有幾分破碎。
“那姑娘、那姑娘兇狠的很,她還威脅奴婢、威脅奴婢要殺了奴婢……”
秦素妙只是稍加怔住片刻,便迅速恢復了冷靜。
“是、是謝江,是那個女扮男裝的謝、謝江!”
秦素妙原本是靠著床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直了身子,平靜而冷靜的同她說話:“你先不要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且同我一件一件說清楚。”
碎月抽抽搭搭的又哭了會兒,才緩緩將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就是如此,她、她同我說,若是小姐醒來之後仍說是林淳兒刺傷了她的,那她就、就將這件事交給江少將軍來查清楚。”碎月提起匕首那一段事情時身子仍是止不住的發抖。
床上的姑娘隨著碎月述說,平靜之色一點一點被打破。
她緊緊揪著被子,聲音有些許冷色:“……她果真如此放肆,如此直呼江大哥姓名,在場之人無一人覺得不妥?連同嚴大哥瞧著,也絲毫不見怪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