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月一邊掉眼淚一邊點頭:“是,嚴公子瞧著似乎同她也是頗為熟稔的模樣。”
“她同江大哥牽手擁抱,還佔江大哥的房間?”秦素妙的手深深掐進了被褥之中,臉上的神情再也不如往昔那般溫柔,“她如何敢?她如何……如何還敢如此威脅我?”
碎月不敢搭話,只是俯下身子抽泣。
秦素妙的神情已經完全沉了下來,冷眼瞧著那燭臺並不說話。
空氣之中寂靜了片刻,她忽而笑了起來,溫柔之色又重新回到了姑娘臉上,掐著被褥的手也緩緩放開,她低下頭去瞧那掐變形的被褥,仔細而又溫柔的將它撫平。
“我原以為是隻綿羊,卻原來是隻披著羊皮的狼崽。”
秦素妙動作溫柔,語氣亦溫柔:“不過這些都不打緊。”
“既然她亦知曉往昔是我算計她,如今我們又為何不能以為她是在算計我們麼?”
“我也曾故意教她瞧見過江大哥護著我的模樣,如今你也只不過是瞧見了江大哥扶了她一把罷了,旁的都是她自己說的,我們都未曾瞧見,那這又算什麼心上人呢?”
將被褥撫平到幾乎看不出方才被掐過的模樣,秦素妙這才緩緩放開。
她溫聲道:“我認識江大哥那麼多年,從未見他身邊有過女子的物件,亦從未聽他亦或是嚴大哥提過旁的女子,這謝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我又何必將她放在心上。”
“放了林淳兒便也就放了吧。”
秦素妙越發溫柔:“既都喜歡江大哥,那便留下來讓她們鬥才是。”
“只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會點功夫的姑娘罷了,有什麼可在意的呢。”
燭燈之下,姑娘一半面容映著火光,一半藏在暗色之中。
隱隱漏出幾分可怖之相。
謝晚棠還不知曉自己在秦素妙心中已經被打上了“小聰明、會點功夫”的標籤。
她正抓著紫毫筆,坐在燈燭之下一筆一劃寫的十分認真。
“你早些休息,我就在偏房,若是有事便喚我一聲。”江暮行將自己的房間讓給了謝晚棠,隨手取了一件外衫便打算走,視線不小心瞥到桌上信封上大大的宋遇二字。
青年頓住了步伐,伸手拿過姑娘已經寫完的一張信上,大致瀏覽了一遍。
江暮行微微蹙眉,將信紙拍在桌上,淡定的在她身側坐下:“你這是給宋遇寫信?”
“信封上那麼倆大字,自然是給阿遇的。”謝晚棠頭也沒抬,寫的很是起勁,“明天我想睡懶覺,你若是要去軍營的話,不若順道幫我把信寄出去呀江家哥哥。”
不動聲色的望了一眼姑娘,江暮行伸手遮住燭火。
眼前的景色忽而暗了暗,周圍的光色便也跟著昏暗了起來。
謝晚棠抬起頭,眨了眨眼睛,好奇的瞧著江暮行,像是詢問他在做什麼。
青年將手移開,指腹點了點信紙:“念一念,你給他寫的什麼。”
“我都放在這裡了,你自己瞧……”謝晚棠頓了頓,視線落在了自己信紙上的簡筆楷書,便忽而笑了起來,“我之前就想著我隨便放信,也不怕旁人偷看了,反正都也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