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惇忽然開口,崔子樞趕緊應聲:“丞相有何吩咐?”
“如無特殊情況,軍中諸般事務,就按之前說的,爾等各自負責,商議著辦。”
“下官/末將領命。”
“申州那邊,敵軍有動靜了麼?”
“尚未有進一步動作。”
“那麼...”尉遲惇說了兩個字便停下來,眼睛依舊沒有睜開,過了許久才艱難開口:“城南那股敵軍,就依事前議定方略應對,何時動手,你們選擇時機。”
“下官/末將領命。”
“千...萬小心,提防對方使詐....”
“敵軍可...能詐退,引誘...”
尉遲惇的聲音越來越小,話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崔子樞見狀不由得手心出汗,就在眾人擔心丞相‘薨’的時候,鼾聲響起。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眾人心中不約而同念著,尉遲惇染上風寒,精力不濟,犯困是自然的,需要好好休息,崔子樞示意侍從近前,交代了一些事情,便和其他人退出帳外。
時值黃昏,風雪不停,茫茫大地依舊白雪皚皚,崔子樞正要和將領們說些什麼,卻見一將匆匆而來。
“何事如此匆忙?”
“啟稟將軍,南大營守將方才遣使來報,說南面三十里處的敵軍已經撤了。”
“撤了?”
“是的,我軍斥候今日接近敵營時...”
那名將領將事情來龍去脈娓娓道來,敵軍逼近懸瓠,官軍斥候經常接近敵營以觀察敵情,今日例行出擊,為敵騎奮力驅趕,一切與前幾日相似。
到了下午,斥候再度靠近敵營,發現情況有些不對,試探著接近,發現敵營空空如也。
斥候們四下打探了一番,沒發現有敵兵潛伏的跡象,營區有大量車轍印是向南而去,看起來敵軍已經南撤,離開懸瓠。
崔子樞和將領們聞言愕然,對方的果斷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也許敵軍主將是發覺懸瓠這邊情況不對,安排騎兵斷後攔截己方斥候,然後毫不猶豫撤軍往南跑。
崔子樞望向南面的懸瓠,因為下游蓄水的緣故,此時懸瓠城外出現積水,和地面上的白雪混在一起,白茫茫一片,他試圖將目光越過懸瓠,看向遙遠的南方。
對方不上鉤,亦或是以佯退吸引官軍騎兵來追?
沉吟了一會,他開口交代:“歸師勿遏,今夜各營加強戒備,提防敵軍夜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