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欒惆悵嘆了一聲:“還好羌兒是個女子,要是個男兒,照著她的性子,怕也是個紈絝霸道的公子哥。”
“母親和祖母向來教導有方,也絕不會教養出這樣欺行霸市的人出來。”
宋青欒剛端起來的茶杯,又放了下去,像是心裡有愧:“額彌陀福,這話真是羞到我的臉了,你是不知道她在南淮,南淮的百姓可是見著她都要繞道走,見著他比見著鬼還要怕。
她這丫頭,我也實在是管不了,每次犯了錯捅了婁子就往你祖母那鑽,你祖母又每回都護著她。
為了她的事我可真是頭疼得緊,現在一說起她,我這頭痛是又犯了。”
齊蘭捂嘴一笑:“母親也只是嘴上說說,哪真是捨得責罰她。”
宋青欒惆悵嘆了一口氣:“不說她了,等過些日子回南淮,還不知道有多少爛攤子等著收拾。”
走出了門外,司佰看著乘鵠:“剛剛夫人說的那位姑姑,到底長什麼樣子?”
乘鵠抬起頭:“書房裡有姑姑的畫像,我帶你去看看。”
兩個小孩一路走到書房,乘鵠拿出一幅畫卷,攤平畫卷以後,司佰瞳孔漸漸放大。
司佰壓抑著心頭的激動,面色平靜:“這就是你姑姑?”
乘鵠點了點頭:“這位就是我的阿羌姑姑,也就是剛剛母親和祖母說的那個羌姑姑。我還有一個昭姑姑,和織姑姑。”
乘鵠一路小跑又找了兩張畫卷,司佰只是稍稍看了一眼,目光始終停留在南羌畫像上。
乘鵠收起畫卷的時候,司佰將旁邊的硯臺移了一下。
乘鵠轉身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墨,墨汁迅速蔓延,桌面上南羌的畫像隨即被染成一片黑乎乎的。
乘鵠一聲驚呼,手忙腳亂的趕緊把畫卷拿了起來。
司佰看著乘鵠小眼睛裡落寞,有些愧疚。
府裡的先生進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這一幕,先生把乘鵠抱開。
司佰跟上去,快關門的時候看著那墨不斷地在地毯上。
夜裡,司佰看見先生坐在亭子,小心翼翼上前:“先生。”
少年回頭看著司佰:“你是為今天在書房的事來的。”
司佰眼裡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良久司佰才點頭。
“先生是不是見過我那位恩人?”
司佰一雙小手攥住衣袂,少年聲音輕脆:“見過。”
司佰繼續問道:“那先生記不記得她的模樣。”
“當然記得。”
少年看著司佰眼裡透出的殺意,嗤笑:“小小年紀,戾氣太重,殺氣太重可不好。”
司佰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樣,眼裡迅速閃過一絲驚慌,一雙手不知不覺的慢慢張開。
少年道:“她的畫像我早就看過,她來找你的時候我就一眼認出了她。你以為南寧王府是你想來就來的?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她當初送來的那封信確實是長寧公主親筆。
你要真是感她的恩,就好好在府裡待著,等你及冠之年不想留了,南淮王府自然不會強留你。”
司佰有些愕然,對上少年從面具裡露出那雙眼,司佰低聲道:“你也王府裡的主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