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花淺難得堅持,甚至還膽大包天的瞪了薛紀年一眼。
薛紀年一愣,輕咳了聲,非但沒惱怒,心裡竟然冒上一絲喜意。
但還是道:“讓錦心做就好。”
“我不。”見薛紀年臉色有異,花淺繼續道:“我的相公,自然要我自個兒照顧,哪能讓其他姑娘關照。”
薛紀年:“……”
燭光中,他的耳尖紅了紅,花淺沒注意到,依舊在努力渲染自己這個薛夫人的地位。她沒做過別人媳婦兒,不知道為人妻該做些什麼,但她想,寵他愛他對他好,總是沒有錯的。
她催眠自己,自己現在就是薛紀年的妻子,在她不能安全的離開皇宮之前,她就要把自己份內事情做得完美,完美的讓對方捨不得丟棄她。
見薛紀年不再阻攔,花淺衣袖一捋:“相公,你稍坐一會,我很快就回來。”說著,直接出了門。
飛闕宮裡自從花淺入住後,就開僻了個小廚房,方便她閒暇時給自己加加餐。已入夜,食材不多,不過只對付薛紀年一個人的肚子,花淺覺得不難。
很快,一碗熱氣騰騰的陽春麵就上了桌。她記著薛紀年不能吃辣,所以調了高湯,聞起來就特別香。
花淺袖著手,笑盈盈的將碗推到薛紀年面前,朝他點點下巴:“相公,嚐嚐看。”
薛紀年垂眼,在這人情淡薄的深宮,在這萬籟俱寂的深夜,眼前這個姑娘,端來一碗精心為他煮的麵條,笑著請他品嚐。
這種體驗,別說這輩子薛紀年二十幾年的歲月從未有過,即便是上輩子,他也沒遇上過。他定定的看著花淺,心頭一片暖意。
見薛紀年遲遲未動,花淺眨眨眼:“噫,怎麼不吃啊?是不好吃嗎?”說著,伸手抽走薛紀年手中的筷子,毫不客氣的撈了根麵條,在筷子上捲了卷,往嘴裡一塞。
邊吃邊點頭:“唔,還不錯啊。”說著,又將筷子塞回薛紀年手中:“真的,味道還不錯的,你嚐嚐看。”
薛紀年捏筷的手微微一動,看著花淺熱情洋溢的明亮雙眸,他嗯了聲,真的聽話的低頭吃起來。只是那耳尖的紅暈早已昏染開來。
花淺似乎忘了,這雙筷子她剛剛用過。
若是薛柒在場,只怕這人萬年的冷臉都要裂開了。
督主有潔癖,吃食更是講究。可如今,竟然連別人用過的餐具都不介意。
乘著薛紀年用膳的間隙,花淺撐著腦袋絮絮叨叨的跟他講了很多,嘴巴就沒個停歇。薛紀年一向稟承食不言寢不語,但是聽著花淺的嘮叨,他竟然也沒覺得煩,反而有種別樣的溫馨。
其實花淺是在緊張,她不停的東扯西拉,主要是為了給自己打氣。她想開口問他什麼時候可以拿到解藥?想問他害死殷玉璃的幕後黑手可有線索?
可是直到薛紀年用完餐,這些詞彙她也沒擠出口。
薛紀年的神情實在說不上好,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花淺就是感覺出一種疲憊。她能想像得到,這些日子以來,為追查刺客反賊,東廠頂著多大壓力在辦案。
“相公,你是不是很累啊?”
薛紀年搖頭:“還好。”
“累也正常,要不你躺一會兒,我替你按摩一下。”
“你會按摩?”
“當然,以前我經常替我師兄按摩,手藝好著哪。”
“師兄?”
花淺一驚,糟糕,一不小心,把沈夜扯進來了。
她有些心驚的瞥了眼薛紀年似乎一下陰沉的臉,若無其事的起身來到他身後,一邊活動自己的手指,一邊很隨意的回道:“對啊,我師兄自小不良於行,常年做著輪椅,師父說,經常替他按摩按摩,興許能夠好轉。不過我看是很懸,這話兒估計是騙騙我師兄。”
她說得彷彿真有那麼回事,不過在雙手搭上薛紀年肩頭時,花淺在心裡默默的跟沈夜道了歉:情勢所逼,對不住啊。
薛紀年神色微微一緩,隨即又皺了皺眉,方才聽她說她常替另一個男子按摩,即便她言明是她師兄,也擋不住他那一瞬間的不快,不過又聽對方不良於行,他頓時好受許多。也就沒有再繼續追問她和她師兄的往事。
當一雙纖細柔軟的手撫上他腦後大穴時,薛紀年挺了挺身姿,習武之人,對於周身大穴和站在身後的人,都有一種莫名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