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股警覺很快就散了開來,隨著花淺的動作,薛紀年的確覺得舒適許多。
她的手藝的確不錯。
見薛紀年閉目不語,花淺手下動作不停,腦中卻閃過千萬念頭。
他倆這樣下去也不是回事兒,他經常不來宮裡,她很難見到他。雖然自己死皮賴臉的以他夫人自居,雖然他也沒怎麼強硬的反駁,但這心裡總不踏實。
可怎麼做才能讓自己踏實呢?睡了他?
不不不不,除非她瘋了!
真要睡了薛紀年,說不定自己下一刻就得見閻王。
一個碰都不願意讓外人碰的人,她要是狗膽包天的敢觸他逆鱗,還不得被他抽筋扒骨?雖然她比一般外人要好些,平時拉拉扯扯也沒少做,但是普通的肢體接觸和真刀實槍的上陣,那完全是兩碼事。
況且,她能感覺得到,每次她碰到薛紀年時他一瞬間的僵硬,那是他心底下意識的防備。
不過,就算她不能睡了他,也得讓他儘早熟悉她的接近。
肌膚相親最能拉近兩人的關係,也最能鬆懈一個人的防備。她雖然不能真的同他肌膚相親,但也一定要讓他熟悉她的氣息。
最好的辦法,便是摟摟抱抱,反正她也不少塊肉。
感受到身後乍然壓上來的柔軟,薛紀年猛的張眼,脖頸的肌肉頓時繃緊:“怎麼了?”聲音低啞。
“相公,我怕。”花淺眩然欲泣的低語響在耳邊。
“怕什麼?”
花淺緊了緊胳膊,讓他能更好體會自己的恐懼:“死那麼多人。”
薛紀年頓時明白,她是被摘月宮一役給嚇到了,不禁有些好笑:“你在江湖上行走,難道沒見過死人?”
“那不一樣,可沒一次性見過那麼多。”
“那你當日還有膽子攔路搶劫?”
一聽這話,花淺頓時忘了裝小白花:“誰攔路搶劫,人家那明明是怕你遭人埋伏,才特意守在那裡。”
薛紀年微微勾唇,神情愉悅:“當日,咱們可謂素不相識,你這話……”憶起與花淺初相見的那一幕,直到現在,他依舊不會相信她的那番鬼話。但不得不承認,若是換成常人,她那一番說詞,還算有點說服力。
花淺也知道他早已發現自己最初騙他的那通鬼話,但既然他事後並未追究,顯然也沒放在心上。而且不管怎麼說,當初她替他擋的那一箭,絕對是貨真價實。
聽得薛紀年這話,她歪歪頭不服氣的衝著他耳邊吹了口氣,嬌聲回道:“好嘛我承認,最初一開始,我的確不是刻意蹲那地頭等著你們,我只是剛巧路過,剛巧看見你們,又剛巧起了打劫的心思。但說真的,相公,你從馬車上下來那一刻,我就改變主意了。”
耳邊的茸毛集體起立,一種搔癢伴著騷動讓薛紀年心底騰得升起一股慾望,他低啞的回道:“什麼主意?”
花淺還在洋洋得意:“我不劫財了。”
“承認你曾經想劫財了?”
“說了不想劫了。”她輕輕的拍了下他肩頭,帶著一股嬌蠻和一絲嬌羞,彷彿情人間的打鬧。
薛紀年默了默,從善如流的問道:“那你想劫什麼?”
聞言,花淺歪在他肩上的身子一正,不等薛紀年反應,又淺笑著靠了上來,雙手勾著他的脖子,將腦袋擱在他的肩上,輕輕笑了出來,溫溫熱熱的氣息落在薛紀年的耳旁,馨香盈鼻。薛紀年微微一僵,低咳了聲:“你……”
她在薛紀年僵直的身形中,在他耳邊吐氣如蘭,輕聲道:“我劫色。”
話落,薛紀年臉上騰的一紅,下一刻,他慌亂的一把推開花淺,頭也不回的離開飛闕宮……
他沒有發現,身後的花淺笑得幾乎打跌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