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想好了很多,比如怎樣利用花淺接近沈夜,讓他們相識相知相愛,如同上輩子一樣,然後折磨花淺折磨沈夜折磨這世間所有的人。
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忽然放棄了這個想法,他不想將花淺送出去了。
那日僅是花淺與沈夜在玉坤宮相望的那一幕,他就不痛快了。
憑什麼!
是他先撿到的女人!
薛紀年一向是極冷靜的人,因著身份緣故,對大多數人都是笑臉相迎,但是這笑,卻從不及眼底。
可今夜,他看著花淺,忽然就微微一笑。
花淺夜視不好,但她感覺很靈敏,雖然看不清薛紀年的臉,但她明顯感覺到他的變化。他好像心情很好,莫名其妙的變好。
她心頭一喜,看來拍馬屁送溫暖這一招,擱哪裡都很好使。
她也朝他燦然一笑:“長樂公主估計等急了,我先過去。”
薛紀年又嗯了聲,見花淺轉身就想走,他道:“等等。”不止說,手也伸了出去,一下拉住了花淺的手臂。
花淺一愣,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拉住她。
這麼慎重,糟糕,肯定有誅死任務!
她很想捂著耳朵吼兩聲,不想聽不想聽。
但揚起的臉上,依舊是溫暖的笑意:“相公還有事?”
“下次……”他想說,下次別冒險出宮,他會進宮看她。但一接到花淺臉上的笑意,他又不想說了。
“怎麼了?”
“沒什麼。宮裡有東廠的眼線,回頭我會讓他接近你,日後你有什麼需求可以跟他說。”
花淺聞言,臉上大大的笑:“相公你真好,不過你什麼時候再進宮?”
“做什麼?”
當然是探探你的時間表,好安排自己下次出宮的機會啊。
“咦,我不是答應過你,要去學做點心嘛,等我學會了,自然要給你嚐嚐。你放心,我學起來很快的。”
薛紀年靜了靜,不同於花淺此時看誰都蒙朧,他夜視一向極好,此時,他的目光凝在她的臉上,將她臉上認真的表情盡收眼底。
他目光閃了閃,才低聲應道:“嗯。”
花淺很想翻個白眼,嗯什麼嗯,給個時間啊。
薛紀年終究沒給個明確時間,花淺默默的吐槽了幾句,沒敢繼續追問。
花淺姍姍來遲,長樂公主早等得不耐煩。換成旁人,她定然要生氣的,但對花淺,她覺得可以忍一忍。
她認為,大約救花淺的人比救她這個人更不靠譜,多半是半路就將花淺給扔了,以花淺眼睛不好使的毛病,慢吞吞一點也情有可原。
全都是薛紀年的錯!
臨近子夜,長樂公主和花淺終於相攜著回到各自宮殿。
這一整天都過得心神俱疲,長樂公主撲到那張寬大的軟床上,兩眼一閉,直接睡翻了過去。
迷糊之際,腦中有個聲音一直在盤旋:明天,一定扒了薛紀年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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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公主終究沒有扒掉薛紀年的皮。
她一覺睡到大中午,迷迷糊糊被花枝推起之時,便見溫皇后坐在她的寢殿內,肅著臉品嚐她那皇帝老爹前不久御賜給她的新茶。
花淺縮手縮腳的跪在外殿,瞧見她出來,遞了個自求多福的眼神給她。
長樂公主瞬間覺得自己末日到了。
她自覺的走到花淺身旁,跪得義無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