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頭垢面,特別是身上那套還沒來得及脫下的太監服,縱使她再舌璨蓮花,也無法掩蓋昨日偷溜出宮的事實。
“你們是自個兒招認,還是要本宮動手?”溫皇后冷冷道。
“母后,我……嗯,我跟皇姐,其實,也沒走多遠。”她推了一下花淺,示意她好好配合。
“沒走多遠?多遠是多遠?”溫皇后這問話跟繞口令似的,但一點都沒妨礙兩姐妹的理解。
花淺苦逼的睨了長樂公主一眼,她一點都不覺得溫皇后大清早將她提溜來飛雲宮,只是想聽她們說昨天玩捉迷藏遊戲太入迷,一不小心在御花園某個角落裡睡著了,以至於雙雙忘了回寢宮云云。
這種假話,就算給她三根舌頭她也不敢編出來。
花淺不敢,但是長樂公主敢。
“母后您聽我說,昨日我們就在御花園玩了捉迷藏,後來玩累了,就在重華宮後面那片石林裡睡著了。醒來一看,天都黑了。就……嗯,不信你問皇姐,我倆一起的。”
花淺捂了捂臉,她一點都不想接話頭,重華宮雖說地處偏僻,但也不至於偏到她們走個大半夜才走回寢宮。
“是嗎?”溫皇后冷冷的吩咐:“把人帶上來。”
很快,兩個小太監領著一個侍衛進得門來。
花淺一瞧,那不是昨日放她倆出宮的監門衛?
“屬下陳文東叩見皇后娘娘。”
溫皇后戴著護甲的手朝地上兩人一指:“昨日東直門,可有瞧見她倆?”
陳文東看向兩位公主,長樂公主瞪了他一眼,滿臉都是讓他想好再回答的警告,陳文衛很快收回目光,很是恭敬的一拜俯地,回道:“回稟娘娘,昨日的確有兩個小太監從東直門出去過。”
瞧著長樂公主身上那件還沒來得及換下來的太監服,他頓了頓,直接指控:“屬下瞧著,那兩人背影與公主倒是極為相似。”
長樂公主伸手就想打人,被溫皇后一個眼神給止了下來。
“既是相似,為何不攔?”
“正是相似,屬下才不敢攔。”
溫皇后一拍桌子,正欲怒喝,隨即想到長樂公主的一貫作為,這監門衛倒沒說錯。
再一想到暗衛來報的事情,忍了忍,終究沒忍住,又一巴掌拍在桌上,朝著長樂公主一聲厲喝:“你還想瞞本宮到什麼時候?”
花淺一抖,縮著脖子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
長樂公主還想爭辯,看清母后眼中怒火快要噴出來了,才終於後知後覺有些怕起來,她朝陳文東揮了揮手:“你先下去。”
陳文東看了看溫皇后,見她沒什麼反應後,才叩了頭,迅速的退出門外。
長樂公主隨手一指在場的幾個宮人太監:“你們幾個也出去。”
“是,奴才告退。”
等在場的外人都差不多走清時,長樂公主才小小聲的回道:“母后,我出宮了。”
隨即又為自己爭辯:“母后,兒臣也不是想瞞您,兒臣是想,等打斷薛紀年的狗腿再來跟母后您報喜。”
長樂公主的回覆讓花淺噎了噎。
“報喜?如何報?說你堂堂公主,被投身下獄?還是你想去你父皇跟前告薛紀年一狀?”
“母后你都知道啦?”長樂公主一愣,隨即自言:“肯定是花枝跟您說的吧。她怎麼什麼都說。”
溫皇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想她跟著你一起瞞我?你知不知道,這事捅到你父皇跟前去是什麼下場?”
聽到溫皇后用“下場”來形容,花淺覺得不明所以,薛紀年以下犯上,縱有什麼下場,那滋味也是由他受著,犯得著來恐嚇她自個兒可憐的女兒嗎。
果然,長樂公主跟她一樣懵:“下場?什麼下場?薛紀年膽大包天,竟敢將公主私自扣押入獄,我要跟父皇稟明,砍他腦袋。”
溫皇后陰著臉看著滿臉不服的長樂公主,眼底有些失望。
“你與安平公主仨人的禁足時間還未到,如今安平老實呆在宮裡,你們卻公然違背陛下的旨意。你以為你父皇只是你一人的父皇?”
長樂公主啞然,看著明顯情緒有些不穩的溫皇后,張了張口:“我……可是,那薛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