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陸家布莊的大門照常開啟,眾人百無聊賴地或站或坐,或聚在一起聊天,沒有半點要做生意的氛圍。似乎趕集那一天他們實在是太辛苦了,所以緩了這麼多天都沒有緩過來。
容輕輕正拿著雞毛撣子撣著根本不存在的浮灰,因為清早他們就已經清理過了,雖然生意可做可不做,但是衛生還是要做的,乾乾淨淨的給人觀感也好。
但是容輕輕還是太無聊了,而且久坐也不好,便站起來撣撣灰塵,順便活動一下。
這時,忽然有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容輕輕之後,目光一轉望著櫃檯後微微靠著椅背坐著,表情懶散的陸承言,眉頭一豎,瞪了過去。
“陸老闆,我買布。”
這六個字彷彿是從唐聞善的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一字一頓,帶著莫名其妙的兇狠怒火,彷彿陸承言剛剛做了一件大逆不道的事情,例如扒光了他衣服把他掛城門這種的。
但是顯然陸承言沒做任何事情,他們這也是第二次見面,除了上次被陸承言懟得有些下不來臺之外,好像也沒什麼大仇了。
陸承言微微挑眉,考慮到外面站著的容輕輕,還是緩緩站起了身,親自將唐聞善引到布匹旁邊,漫不經心地問道:“要哪一塊布,要多少?”這羊都送上門了,不宰白不宰。
唐聞善咬牙低問道:“為什麼不去查水楊村,你們就這麼懶散地在店裡玩兒嗎?”說罷,還帶著還未消散的憤怒,掃視了一圈鋪子裡的幾人。
幾個被他目光掃到的人,都面無表情地望著他,似乎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還覺得眼前這人有些莫名其妙。
“那信還真是你寫的啊,我還以為周擒叛變,估計寫封信來騙我們的呢。”陸承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但是那眸子卻是死死盯著唐聞善的一點點反應。
唐聞善果真一愣,而後接著說道:“什麼叛變,你難不成覺得那封信是假的?”
“對啊,誰會那麼蠢給我們寫那樣一封信,還讓我們去調查水楊村?在這江氏一族的地盤上,這水楊村的存在就跟一塊心病一樣,碰一下就疼得撕心裂肺,你倒好,讓我們親自去查,這不是擺明了告訴江氏一族的人,我們是受到了太子的命令了嗎?萬一打草驚蛇的話,這後果誰來承擔?”
陸承言絲毫不停歇地說完,沒有給唐聞善任何插嘴的機會。
唐聞善憋著一張臉,通紅的彷彿剛被炭火給撩了一下,好半晌溫度都降不下來。
“那封信不是假的。”唐聞善咬牙道:“這水楊村是塊心病沒錯,但是肯定有問題,若是能查出來問題,說不定就能找到證據……”
“找到證據後做什麼?”陸承言涼涼的問道。
“自然是瓦解江氏一族,不然任何一個氏族的壯大,對一個地方來說都不是好事。”唐聞善堅定地說道。
陸承言垂眸看了他一眼,然後又緩緩抬頭,越過唐聞善,朝著容輕輕望了過去。
容輕輕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